二〇〇八年,我家孻女出生。
這一年,政府原定推出飲品容器(膠樽)生產者責任法規;同年,北京舉行奧運。
二〇一二年,她四歲;倫敦舉辦奧運。
二〇一六年,她八歲,巴西接手奧運。
二〇二〇年舉行的東京奧運,因新冠疫情延後一年,而香港的膠樽生產者法例卻連樓梯響也聽不到,但堆填區一年來收集的廢膠樽,若是首尾相連,已經多得夠圍繞地球五十八個圈。
二〇二三年三月,環保署回覆筆者,指今年內應可向立法會提交草案;六月表示,提交日期或延至明年初。至於法例實施日期,官方稱最快二〇二五年。「最快」二字,可圈可點,肯定繼續「有拖」,但不知會不會「冇欠」。 即使如願落實,待至二〇二五年,連巴黎辦的新一屆奧運也落幕了,我家女兒也快高中畢業了。當年老爸我偷用女兒打哈欠的圖片叩問政府「仲要等幾耐?」,今日娃兒已長得亭亭玉立,差不多跟我一樣高,但香港人依然等政府「等到蚊瞓」。
如果等到蚊瞓是虛耗青春,那麼祈盼法例通過的回收再造廠,可要破財了。執筆時,香港首個最大規模的準食品級塑膠回收設施塑新生有限公司,已在四月中暫停生產。
塑新生大有來頭,結合上市公司碧瑤的全港回收網絡、歐綠保(Alba)的專業回收技術(香港的四電一腦廠WEEE及·PARK便由它建造及營運),加上飲品龍頭太古可樂的市場優勢,由它們負責收集、回收及再造廢膠樽,理應無得輸,沒想到去年一月投產不到一年半,便敗下陣來。
該再造廠座落環保署轄下的環保園,按租約協議,頭兩年的平均回收及處理量為每日15公噸,最終會增至約30公噸。然而,塑新生今年首季每日平均只完成約10噸水平,與15公噸的目標還差三分之一。到了四月,這個數字更插水至一公噸,成績差強人意,也違反合約要求。
按塑新生的說法,「現時香港膠樽回收率偏低,目前工廠的處理量只有總處理量的30%。」生產者責任如同供血的心臟,透過按樽制等經濟誘因,驅動公眾參與及推高回收量,為回收再造場輸血。奈何法例遲遲未出台,回收再造廠再強,也會因失血而無以為繼;若為「補血」而提高價錢收購膠樽貨源,可能會做一噸、蝕一噸,難以永續經營下去。
若法規最快二〇二五年才上場,恐在此前入場的回收再造業者,將面對塑新生同樣的挑戰,那麼整個產業怎辦?當局盡早向立法會提交草案,至關重要。
就別讓大家「等到蚊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