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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不生鏽,卻有個自我防衞機制,氧化只為自己添一襲保護衣,無毒且不易剝落。銅是性格小生,打磨得宜可以閃閃發亮,火燒又能釋出無法預知的斑駁幻彩。
它的美不在於完美光潔,反在有痕迹,舊舊的更吸引。「NeedfulThings 必需品專賣店」的銅匠Anthony告訴我,他喜歡「不搶眼」的銅器。閃爍豔麗的當然好看,但東方人多用木家具,沉色的銅器與之十分匹配,予人寧靜感,有種知性的朦朧美。好看與耐看之間,我選耐看。咦咦咦,原來當稍有光芒落在器面上,其色彩及紋理層次更多,好看與耐看,可以兩者兼得。
荷葉形的盛器,可當線香或塔香香碟,在日本這類小碟會也可用作茶杯碟或點心碟。一塊看來尋常的銅片要經多個工序才能蛻變成器物。Anthony先用線鋸鋸出合適形狀的銅片,銼磨圓滑,退火軟化後敲打不同的錘紋表現葉脈肌理,再鍛打成碟形,經酸洗及打磨才成。盛荷當然美,但國畫中的殘荷疏影也具美態。香碟缺裂,仿造殘荷韻味,比圓弧無瑕的更貼近自然,更富禪意。小銅碟附送的一顆低溫陶土手造香立,模仿荷葉上的朝露水珠。
喜歡繪畫及雕塑的Anthony,愈發覺得fine arts有點脫離生活,受日本的匠人精神啟發,鍛鍊手藝製作生活中能用到的銅器,那就是他認為的「必需品」。
生活中有一件提醒你要慢活的器物,是為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