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再與《明周》的讀者碰面,我感到萬分榮幸,感激多位編輯高層給予我機會。這欄目叫「如此人生」 (Bonnie’s life),顧名思義,是用了我的名字中的「如」,也直接說明我會分享在人生路上遇到的各種人情及趣味, 希望你得到一點啓發或引起些少共鳴。
我是七十後,不少朋友也早已年過半百,單身、從未戀愛過、結婚、離婚、離婚後又再結又再離的,或老伴早走的,比比皆是。 到這年紀,朋友間說話都比較老實。始終,時間不多了,大家也不太介懷其他人怎樣看了。多姿多采的女人生活, 一定靠「八婆friend」;否則天天工作,又忙於湊孩子或照顧長者,哪有是非或趣聞分享呢?
我的「八婆friend」們,最近談起電話騙案,因為其中一位的「歪歪」(奶奶)被騙去近50萬積蓄,欲哭無淚那種傷心。早前,又一位年過60的Auntie,在電話中被海外「高富帥」男友騙了一層樓,最後靠教會朋友輪候公屋收場,才不至於流落街頭。大家七嘴八舌,談起各自的被電騙經驗。
A女士聰明絕頂,結緍後,選擇不要孩子,一天收到電話騙案:「媽,我被騙到KK園區每天打電話騙人,你快些滙錢救我。」A不假思索:「呀仔,真係你?吓?點解會咁呢?我明明賣咗你去KK園啦,唔通你走甩咗?咁易走得甩仲打番俾我?咁我要賣多你一次囉。」電騙男馬上掛線。
B小姐不以為然,只拋下一句:「你收到電騙,講句英文或法文,就可以了。」她說萬試萬靈,對方一定掛線,Merci Beaucoup!
C太太接到假扮公安的電騙男,那天她剛逗在家,決定開啓手機錄音功能,跟他「玩玩」。假公安問:「你全名,我們要核對手上的文件。」C太太:「我叫李去死。」假公安:「你幹嗎駡我,我拘捕你的。」C太太:「我沒有,我姓李,叫去死。」假公安:「你還托詞,明明是駡我,你真大膽!」然後,C太太繼續:「我豈敢呢?」C太太為求假公安息怒,主動報上地址:「我的地址是紅磡世界大酒店……」假公安聽後說了一堆髒話,C太太本來想說,過數銀行是冥通銀行,不過假公安已經掛線。C太太再把錄音廣傳給絲打,似足捉了色狼一樣,聲音遊街示眾。
D是闊太及精明老闆娘,背著老公跟我們說,她那次幾乎上當,不過內容普通了一點:一位用英語跟她天天傾心事的男士,由起床開始問候:「今天冷,多穿件衣服」、「你的頭像照很美」……都是完全不需用腦及零成本的問候說話,已經令很多人包括D受落。D沒有跟老公提起這電話男,只是感覺回春,被小鮮肉追求似的,很有虛榮感。幸好到電騙男問他借錢,她那刻突然清醒離開。 我們都說,電騙男遇上精打細算老闆娘,白幹!
我最近的電騙經歷是:「你女兒訂了XX會籍,我們打給你確定後,便馬上過數。」我問:「咁你搵我個女過數,點解要搵我。」「登記電話是你呢個號碼。」「我要問吓個女。」「會籍無得等,因為太抵,你要馬上決定。」電騙男那句「你要馬上決定」令我著燈!
「什麼馬上要決定?消費者有權!我個女買野,你搵佢,唔好搵我。搵我又逼我決定?我有權考慮……」我足足駡他20秒,他掛線。
我相信,電騙男每天應該遇上不少港嬸,可能有些寂寞的,更把他們當感情顧問,又或者有人當他們出氣袋,問候一輪才掛線。不要誤會,他們騙人在先,我當然不同情。
我第一次接到電話騙案,是在唸中學時。有一位男士打電話到我家,說得出我的名字,自稱是我的一位小學同學,交通意外受傷住院,聲音變了,也撞傷了下體,以後一生不舉,除非找到一位女士用手幫他練習。他打給我的目的是想請我到醫院幫他操練。
那時,我的性知識當然是少女程度般,心裡萬個問號:「吓,練習什麼?」反正,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他聽得出我不明白,再說:「即你用手……」
我衝口而出:「咁你唔搵伯母幫,伯母都係女人喎,唔係咩?」
他掛線。 也許,他太無癮;或者他覺得自己的媽媽被冒犯了?我不知道。我的一個女同學,收到同一個電騙,她同意到醫院,不過是一家大細連舅父表哥一齊去那種,浩浩蕩蕩在醫院當然找不到那下體受傷的男同學。 我們把事件告訴同學們時,個個大笑,在猜到底電話是班上哪位男生打給我們。
遇上電話騙案,我認為,收線吧。
再好心一點,也可說:「日日呃人,何苦呢?轉行啦!」
作者簡介:
資深傳媒人,現職行政人員,已婚,育有3名子女。每天懷著感恩之心,樂觀及積極地生活,好好觀察及欣賞人生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