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周文化

Simon Chung專欄:從Youssou N’Dour說起

周末去看了Youssou N’Dour的音樂會。這位非洲樂手於我來說,象徵了八九十年代一股World Music風。

那個時候,我在替《Select Live Under the Sky》做音樂顧問,負責推廣音樂節來港的事宜;藉着一次招呼傳媒的機會,往東京看了Youssou N’Dour的演出。那時候歌手初從非洲「走出去」,受盡歐美樂手寵愛──Peter Gabriel創立的WOMAD方興未艾;Paul Simon往非洲音樂探索的專輯《Graceland》叫好叫座,當年聽「世界音樂」係最「型」的表現,而Youssou N’Dour正是一個重要切入點。

我清楚記得當晚Youssou N’Dour在東京的精彩演出,那種君臨天下氣勢,充滿活力,係我多年聽西方流行曲所未見(中場出來客串竟是坂本龍一!)……回來後我在雜誌上稱他就是非洲音樂的David Bowie,煽情是煽情了一點,但的確是這位天王給我的印象。在場館,我感到莫名的興奮──結集了一堆只抱好奇心,根本聽不懂歌手唱什麼的(日本)樂迷,大家一齊來看一些從來沒有聽過的新音樂,到日本演出的連串節目有來自世界大不同的埃及、斯里蘭卡、印度……過去西方流行樂的認識好像「一鋪清袋」,來到一個全新未知的音樂世界。

是的,「本土」樂迷喜歡懷念八九十年代的梅艷芳、陳百強、張國榮,而我等崇洋的就念念不忘香港當日剛好與世界接軌,一切非主流的東西都可以實現──時至今日仍有不少人談起當年《David Bowie Serious Moonlight》 音樂會感到異常亢奮、為香港有自己的一個Jazz Club而驕傲、在伊館能看到Miles Davis、Pat Metheny、Al Jarreau……這些世界級爵士樂手。說得不好聽,一切somehow多得當時的泡沫經濟。

八九十年代的繁榮日子亞洲由日本、台灣等掀動,感覺係能發財立品(味),人民財富遞增後回饋社會,搞文化、推藝術,你可以犬儒地說那不過是另一種炫耀性消費,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推動起來──且看日本的Live House文化、Jazz Club(日本的電梯音樂都是Jazz,問你服未!)、獨立音樂、時裝、台式精緻美食、藝術館、書店……這都是令當年文青的我悠然神往,一有機會便想去朝聖。

多謝今天的YouTube,能讓我可以重溫許許多多當年的音樂表演,但親身經驗確難能可貴,只好嘆時(銀両?)不我與,未能趕及。好像說,Youssou N’Dour廿年前的演出,何止精彩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