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行 社會民主連線主席
「517 之後羣情洶湧, 從當年學聯角度,能力上已應付不了這樣大的羣眾運動,我也不覺得運動應該由我們壟斷。所以,後來成立了支聯會。『支聯會』有『支聯會』做,學聯有學聯做, 我們是『支聯會』一分子。」
陶君行的政治道路是從八九年當「學聯」秘書長開始的。
「社民連」的辦公室不大,在黄大仙竹園北邨,門外老街坊圍坐閒聊,門內,小孩子在寫字枱打電腦,年輕街坊等着見他。母親節上樓派花回來,他很快便走進回憶裏,從「學聯」說起。
86 年學潮,「學聯」有派人上去聲援,有了這個傳统,胡耀邦逝世,「學聯」很快就決定北上,不過,當時內部有不同意見,港大代表相對比較保守,結果陶君行做了妥協,北上學聯代表叫調查研究團。有成員提出既然是調查研究團,應該見港澳辦、全國學聯那些官方組織。「回程剛好遇上426 社論出版,那個早上登機前去了北京大學的會議。我們有兩個決定,① 打正旗號聲援、 ② 回港成立中國民主基金籌款。」
他們從北京回來後,吳仲賢已經和他們有很頻密的溝通。「學聯」沉寂了很久,相對上保守。吳仲賢、黎則奮、談綺華、梁耀忠上「學聯」游說,認為「學聯」在這階段應扮演主動角色。「學聯」內部有兩個意見,有一方認為你愈搞共產黨愈打壓得厲害。吳仲賢指出幫倒忙的想法不成熟,而且舉劉山青做例子,說就算沒行動也不見得就有用。「我覺得他們的出現幫我解決部分問題,不用大力游說『學聯』核心其他保守部分。我相信就算沒有他們的出現,『學聯』最終都會給形勢帶着走的。」
「4月26 日回港後即去新華社抗議做滴血行動,然後計劃5 月4 日集會。學聯沒有搞大型集會經驗,那天陳昌(編按:打正托派旗號參選區議會的候選人)拿遮打花園的垃圾筒,加板搭台,在舊『學聯』會所找到『學聯』旗幟,才發覺是那麼殖民地色彩的,集會後也遺失了。很多人排隊上台發言,在有爭議情況下收場。」他說起當時那種狼狽也有點失笑。
內地學生絕食,「學聯」同步在新華社門外絕食。那時,新華社在門口擺放電視機轉播新聞,有很多市民聲援。「趙紫陽在巴士上慰問學生時,許家屯也出來了,那時我正在睡。」
517 遊行,羣眾從維園出發遊行到新華社,報紙報道破了遊行人數紀錄,有8千人。「吳仲賢、黎則奮游說我要搞一個全港性的組織,我說沒有問題。期間『民促會』也有人找我,記得是李永達,最初說:『你們打前鋒我們支援』。他們覺得我們的角色比較恰當,可以繼續下去。」
陶君行記得有一次聚會,廿多人,在新華社附近的帆船酒店,討論應否搞全港性支援組織。「那時我還在絕食,去參與之後再回新華社門外繼續絕食。吳仲賢一手推動搞全港性支援組織,帆船酒店之前也有游說我。」
「517 之後羣情洶湧,從當年『學聯』角度,能力上已應付不了這樣大的羣眾運動,我也不覺得運動應該由我們壟斷。所以,後來成立了支聯會。『支聯會』有『支聯會』做,『學聯』有『學聯』做,我們是『支聯會』一分子。100、150 萬大遊行開始,『支聯會』已經擔起了支援中國民運的角色。」
正式成立支聯會選常委那天,他以「學聯」代表身份出席。他笑着說,「那天,我體會到民主派會mark 票,他們圈定人選,但沒有要我們選哪個,畢竟我們是學生頗純真,可能會質疑他們事前約定。我覺得他們三會:『太平山學會』、『滙點』、『民協』有很多區議員,很多社區子組織,每個有代表,可以壟斷投票。後期就很正常,第二屆之後很順利。」
「會上有些爭議,爭議些什麼記不起。黄偉雄當選辭職,說司徒華是鄧小平,是獨裁者。李柱銘下跪請他不要離開。」
註:原文刊登於《明周》2221《不應忘記,努力回憶 – 支聯會的誕生》
(協力:鄭靜珊,部分圖片由明報資料室、支聯會資料室及 Getty images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