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池構建平等多元世界 Bad Times Disco 創辦人Ani:如果你搞的派對跟外面的社會一樣,那根本不算Underground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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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池構建平等多元世界 Bad Times Disco 創辦人Ani:如果你搞的派對跟外面的社會一樣,那根本不算Underground文化

02.02.2024
Bad Times Disco
Bad Times Disco的派對現場(受訪者提供)

Ani (DJ Ani Phoebe)說,自己算是一個頗為強韌的人。但在疫情期間,剛來香港不久的她,朋友不多,加上社交隔離、香港環境劇變,也曾陷入短暫的抑鬱。她覺得寂寞可是會致命的事情。「我希望人們經過疫情後,學到應該更關心和照顧身邊的人。」因此,她舉辦派對,同時在嘗試建立一個具共同價值及理念的社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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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價值相近社羣

Bad Times Disco的Instagram不止得宣傳派對的內容。他們還曾發布講解香港外傭處境的插畫,也有一個相當顯眼的社羣指引:「我們熱烈歡迎酷兒與所有被邊緣化的身體」、「許可(consent)一定要明確及經言語表示的」、「我們有責任照顧彼此」。

世道紛亂,眾人獨善其身已屬難得;但Bad Times Disco創辦人Ani似乎相信辦派對,像在紙上畫線,可以劃出一個共融和平的烏托邦。「如果你想搞的派對,根本就像跟外面的社會一樣,是資本為上、種族主義,那我覺得它根本就不算是underground文化。」

TD派對的社羣守則
BTD派對的社羣守則

Ani在紐約出生,是DJ、黑膠唱片愛好者,也是報道社會及性別議題的記者。二◯一九年,她在一個巡迴tour後落腳香港,在此居住。起初,Ani以個人身份打碟,「但我其實不享受。那個環境不太注重音樂,打碟後沒有觀眾、其他DJ會跟你交流」。她發現比起建立個人名聲,她更希望創辦一個想法相似、重視羣體的社羣。於是,Ani跟同樣是黑膠唱片DJ的日本人Yuki一起成立Bad Times Records(以下簡稱為BTD),由搞二手黑膠市集開始,漸漸舉辦起電音派對,第一家實體二手唱片店也於今個月在尖沙咀開張。

Bad Times Disco的派對現場(受訪者提供)
Bad Times Disco的派對現場(受訪者提供)

多元兼容的理想派對

BTD曾舉辦過派對,為香港的外傭團體及購置印度疫苗等籌款。同時,每次派對,他們也鼓勵具負擔能力的人們購買「同行門票」(solidarity tickets),讓難民、移工、具經濟負擔的人也可以享受一晚的音樂與舞動。「我不止想他們可以免費參加,而是他們會在此受到歡迎。」Ani說。

「我覺得,許多人今天會以『rave』包裝他們的派對,但其實藉此來賺取海量的金錢。但如果你是真的受rave文化影響的話,你應該明白rave所提倡的多元、共融、反資本主義和反消費主義的理念。」Ani強調,她不會批判搞派對賺錢的人,但若使用「rave」這個符號,則應該更敏感,「或者起碼嘗試降低門票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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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過兩次BTD的派對。DJ都打黑膠碟,喜好不同音樂風格,並發掘被時代遺忘的唱片;而所去的羣眾,無論是膚色或衣著,都比較多元。Ani曾在印度及巴西旅居,感覺在非西方國家中,因為電子音樂派對一般由外國人或曾於西方居住的本地人舉辦,門票昂貴,觀眾全是有錢及有閒暇的階級。Ani說,BTD籌辦團隊也希望盡量加入不同背景的人,也會從不同的社羣團體邀請人來參加。很多觀眾也是從來不喜歡蘭桂坊主流club文化,但為了音樂或感受氣氛而第一次來派對的人。「我覺得一個理想派對是愈多元及愈兼容的愈好,應該是充滿跟你不相似的人,跟你讀不一樣的中學或大學的人。」

BTD毋懼在社交媒體展示自己的立場與信念
BTD毋懼在社交媒體展示自己的立場與信念

共同的集體體驗,也是Ani從派對中所得到最強烈的感受。「其實人是很難真的具同理心(empathy)的。但在某些時刻,我們可以超越(transcend)個人,覺得自己是比自己更大的集體的一部分。我在派對經歷過最具象徵性的時刻,就時暫時感覺自我消融,變成羣體的一
部分的時候。」

她談起美國作家Olivila Liang所著的《Everybody:A Book About Freedom》,裏面就提及派對跟抗爭的相似之處,「兩者都是會大大改變我們的經驗。因為大部分時候,我們都是在各自世界裏居住的人,我們忘記了怎樣可以跟別人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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