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夾band、搞樂隊本已不易,目標再高、理想再遠,也不知可把夢想堅持得多少個十年;ONE PROMISE前身是獨立樂隊Empty,十多年來以school tour形式在不同學校爭取表演機會。四位八十後成員,在追夢路途上吃過苦頭、遇過挫折,靠着多份兼職延續樂隊生命,近年終由「另類」變「主流」,加入唱片公司繼續奮鬥,鼓手更因骨枯不得不放棄打鼓,轉型Rapper,延續音樂夢。
相識少年時 兼職夾Band
ONE PROMISE的主音文廸、吉他手天衡和低音結他手Sora,都在同一中學裏認識,早已認定對方是音樂路上的伙伴;Anton則是後期加入,四子理念一致,早已建立彼此間的默契。他們聚在一起時,總是互窒對方,看起來都像大細路,其實早已從共同經歷中長大。
人們在十多年前覺得獨立樂隊很「地下」,跟主流音樂有着差天共地的鴻溝,文廸、天衡、Sora組隊那是才不過是二十出頭,深知做band仔會背負着吸毒、紋身、食煙等罵名,「可能是當時初生之犢不畏虎吧。」已婚的Sora認真地續說,那時大家仍很年輕,未有太大負擔,可以很盡情的去試。
Sora憶述十多年前,三人連同一位已離隊的成員,靠着做不同兼職去維持樂隊的營運。他們當時以半年工作、半年夾band的模式運作,頭半年全職工作儲錢,維持後半年全職投入音樂世界的生活開支。工作並不是登台演出,而是在深夜時分,到佔地過百公頃的高爾夫球場執波,由凌晨一時做到晨早七時。
「我們還試過做吉祥物,三十幾度下穿上公仔衫,做到差點中暑和有點耳水不平行。」文廸一臉諧趣地笑說。今天憶當初,還以為他們都會有感而發,怎料都在笑談中。Sora答道:「那時會覺得是辛酸,但現在看回頭覺得我們都幾搞笑。但至少我們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去辛酸,辛酸卻開心。」
不理世俗眼光 堅持目標
他們都活生生地感受到,當時的人都不明白自己在「為乜」。文廸試過兼職打廚房工,上班第一天已被廚師冷言冷語:「他說,唔知我阿媽點生我,讀咁多書來做廚房。」身邊人對他們的理想嗤之以鼻,四周滿佈一種「看不起自己」的眼神。
天衡今天似乎理解,做着非傳統的事,總是要面對眾人指手畫腳,戴着有色眼鏡去看自己。「我有個朋友造蠟燭工藝,如果他走去跟自己的父母說我的工作是造蠟燭,他父母會怎麼看?」
他們當然不是沒試過有放棄念頭,支撐着彼此的,除了是兄弟間的互相鼓勵,天衡還有一個考慮:「我究竟可不可以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直到老去。答案是不可以,我不想我的人生就是這樣。」
手指骨枯 鼓手棄打鼓做Rapper
弄清目標的他們,選擇繼續走這條不平坦的路,當中亦迎來隊友的離別;在Empty時代,鼓手崗位經常出現空缺,有的是因着現實生活而選擇放棄,有的是因為等得太久仍未見守得雲開的那天。
九年前加入的鼓手Anton卻是例外。出生在中產家庭,父母對有要求,遂送他到外國讀書希望他會有一番成就;成就的意思,當然是醫生律師和degree。他卻對音樂有無限憧憬,選擇去學打鼓,「身邊的人未必能明白,但對我而言選擇很簡單,就是做喜歡的事,it’s not a difficult choice.」
Anton對打鼓滿懷熱忱,是他生命中的一大部分;兩年前卻被醫生證實手指患有骨枯,須停止自己最喜愛的鼓手工作。患病對他而言是自己的一個難關,亦是整個團隊的難關。「一直認為受傷可令自己變得更強,後來才realise到原來是那麼嚴重。」除了做不到喜歡的事,亦害怕影響樂隊的運作,令他承受很大精神壓力。
「但我覺得人生不只是得一條路。」Anton最近嘗試轉型,擔當樂隊裏backing vocal崗位,重新學習rapping,這個決定更令三十多歲的他,深信年齡不是自我突破的局限。他們四人都是一路上披荊斬棘,覺得累了便停下,一會又繼續上路。
簽約唱片公司 寫平凡人的自傳
他們無一否認,苦盡甘來這四字很適合形容各人現時的處境。樂隊在一九年獲環球唱片羅致旗下,以新人姿態重新出發,勇闖主流樂壇,算是「捱」出頭來。「不要用捱來形容,我會說是一起奮鬥出來的成果。」文迪糾正道。但他們不甘安逸亦未滿足,彼此的共同信念是:「要玩好多好多音樂。」
回望當天走過的路,今天他們四人帶着自己的那份初心,寫下《平凡人的自傳》這首新歌,希望記載自己有血有肉的故事之餘,亦獻給每一個平凡人。這一刻,他們仍覺得自己是平凡人,只不過是一個選擇堅持夢想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