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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社工堵住許多事的潮湧,充當許多人的樹洞。聽社工的故事,也就是聽時代的故事。
一年前,社工走上街頭,站於雞蛋與高牆之間;一年後,在調解衝突時被控阻差辦公的社工劉家棟被判囚一年。剪掉及腰長髮,面對坐牢風險,他沒哭,也無悔;但說起他人絕處的傷痛,鏡頭下不住激動落淚。除了那滴淚、那堅定的眼神,最令人難以忘懷的,就是黑衣上胸口寫着「社工到底」四隻字。
「社工到底」,意思是無論多難捱的日子,也要將守護公義、與弱勢同行的精神堅守到底。
那不只是一句口號。在社運和疫情的雙重衝擊下,有人位居前線,有人留守後方默默耕耘。鎂光燈以外,二萬五千名社工如同小齒輪,一顆顆散落在不同角落裏運轉。有精神健康社工歷經社會創傷,負傷與心靈受傷者同行;有義務社工白天在家庭服務中心工作,入夜奔走警署支援被捕者家屬;有大學生剛脫下畢業袍,就踏進疫症陰霾下的安老院,承載弱勢的生老病死。有教授婉拒訪問,坦然心情黯淡,對難為社工無話可說,但仍然埋首研究工作;有社工慨嘆,無力把理念帶回正職,常常自我質疑,但仍得謹守日常崗位。
這年我們談集體改變,談集體創傷,社工也是集體的一部分。他們不是神,不是萬能;他們先是一個人,之後才是社工;他們的理想受制於制度,改變社會的路還漫長,但依然做到底、撐到底。
「社工到底」,其實還有上句「初心猶在」。
所謂初心,就是在漆黑之中,燃亮微小卻重要的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