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到瑪黑區最邊緣靠西的Bonne Esperance Gallery。這兒是一條人煙相對稀少的小街，小小的畫廊空間展示着顏色繽紛的作品。是巴黎唯一一間展示南非藝術家作品的畫廊。畫廊創辦人Scott Billy生於美國，曾在巴黎讀大學，長時間於南非約翰尼斯堡生活。開設畫廊之前，是生意人。「我有兩間公司，一間牟利的，賣安全套；一間非牟利機構是宣揚愛滋病相關活動。」兩者都是宣傳公共健康。完全沒有畫廊相關經營背景或專業知識，那為甚麼忽爾開畫廊？「中年危機。」他笑着說，「一直喜歡藝術，就趁自己還有能力時作出改變。」於是，來到巴黎開畫廊。時維二○一九年疫情爆發之前幾個月。
南非藝術非常蓬勃
Scott選址這兒，因為租金相對較便宜。「我覺得瑪黑區的核心地帶已失去原有的特質，魅力不再，反而愈北的地段才能保留真實性。」也萬幸租金不貴，經歷疫情還是捱得過，捱過去就有辦法，也正是巴黎畫廊的可能性。「加上我經營的是南非藝術，一個非常小眾的市場。其他畫廊或都在展示非洲藝術，但全是北非。因為我住在約翰尼斯堡二十五年，相比其他非洲地方，南非的約翰尼斯堡有着最精采的藝術景象。它應該是唯一一個能不靠西方或外地藝術買賣，而可以自我經營的地方。當地的藝術學校、公營機構如博物館等等的支持充足，其本土藝術市場非常蓬勃。」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悲傷但繽紛的故事
畫廊正在展示南部非洲的原住民SAN族的藝術作品。SAN族曾被稱為「布希曼」，在其他非洲人和歐洲人到來之前已在該地區生活了數萬年。SAN族的藝術歷史據講可以追溯到兩萬年前，他們是南部非洲岩畫藝術的創造者。今次展覽，Scott帶來了十四位自學成才的當下SAN族藝術家的繪畫作品和版畫，這些藝術家來自於非洲國家波札那，喀拉哈里沙漠的SAN族藝術家團體。來自該團體的藝術家作品已成為世界不同博物館永久收藏的一部分，包括史密森尼學會、倫敦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等。
所謂團體，其實這些藝術家並沒有跟隨甚麼老師學習，而是各自修行，但做出來的作品就有一種連貫感，彰顯着SAN族的靈魂特質。「他們的故事悲傷，但作品一點不黑暗，色彩都鮮明。」他們總為作品中的植物如樹木畫下根部。「他們對自己的土地有強烈的歸屬感。傳統上，SAN族是狩獵採集者，以打獵和採集野生植物為生，所以對自然環境有深刻了解。」作品都在述說自己文化的故事，雖然很大部分的文化和歷史已遺失，語言亦然，甚至人們被驅趕出自己的土地，但他們的筆下一點不絕望。
路過或遛狗都隨便走進來Scott之前邀請到研究SAN族的歷史學家來做個分享會，「巴黎就是這樣，路過的人會進來聽聽交流，遛狗的也隨便停下進來。事實上我很多客人和買家都是我的鄰居，幾乎全部是法國人，大部分是巴黎人。」小小的畫廊，在巴黎就是可以靠着鄰舍的支持來持久經營。另外，他也即將帶着作品參加第九屆AKAA非洲藝術展，是巴黎當地首個也是最著名以展示非洲當代藝術的博覽會；一切作品都反映着當今多面向的非洲。除了這個以展示非西方的當代藝術博覽會，巴黎九月還有一個新的MIRA Art Fair，聚焦拉丁美國藝術。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Bonne Esperance Galle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