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群像】不參與《中國有嘻哈》 中國最強Rapper海爾兄弟走出國際

Higher Brothers（海爾兄弟），是近年被視為中國Hip Hop希望的組合。他們沒有參加《中國有嘻哈》，但圈內人士有這樣的論調：他們不用參加這「比賽」，直接在外演出賺錢就好了。雖然只出道一年多，但成員們在中國的地下音樂圈早已薄有名氣。隨着國內Hip Hop文化的發展，他們甚至已簽約美國的唱片公司，在音樂底子與人脈上，他們已經接軌國際，但在內容上，他們如何連接上相對自由的國際世界？

川渝方言 為說唱推波助瀾

海爾兄弟在香港的首個演出，由Hidden Agenda主辦。這場演出，早在HA未被政府取締違規前，就已談定了。因HA的場地無法再作公開演出，結果此場演出轉往九展舉行。問到他們此場演出為何要轉換場地，他們的成員馬思維這樣回應：「因為售票情況好，所以就換了較大的場地。」

馬思維往往被視為海爾兄弟的核心成員。早在他獨立發展時期，他就被視為中國最厲害的rapper，其單曲《flava in ya ear》曾被Snoop Dogg選中介紹。海爾兄弟現在每周最多可以創作出三、四首歌曲，流程為各成員分別創作出自己說唱部分，然後由馬思維主力負責混音部分。「現在我們一年中大概有三個月時間到處巡迴，其他時間就在說唱會館裏一起創作。」

如果Hip Hop其中一個重要精神是brother-hood，說唱會館是中國展示這精神的重要場所。在川渝兩地，由於方言的靈活性與人民素質，令Hip Hop說唱在此地盛行，即使在Hip Hop走上枱面前，地下已經形成了社羣。「幾年前我在成都，是主要的battle搞手。」海爾兄弟的MELO說，「在成都，Hip Hop一直有在發展，但有過不同的階段。之前是以battle為主的生態，現在就轉向了演出主導。」

Battle較勁 說唱會館成中國Hip Hop大勢力

Battle是rapper較技的方式，大家聚合在一起，根據不同的題目，即場freestyle與對手互飆，極考rapper文字語彙的敏感度與反應。「不過近幾年我都沒再辦了，始終參與者來來去去都是那一班人，而且如果一次battle，大家準備了一、兩年，可以交出有意思的內容，但如果經常舉辦，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Battle階段是成都的Hip Hop環境形成的重要階段，在這時期，Hip Hop的社羣開始聚合，也產生了說唱會館這樣的組織。這組織原先就是因為battle而成立，開始時使用成都方言為主，這特色到近年仍大致保留。同時，他們的內容也非常生活化，這讓他們的音樂有着走向主流的潛質。

說唱會館就像一個Hip Hop的烏托邦，成員們幾乎共居，大家平常就混在一起，不斷創作，而且大家都是全職的音樂人，在這互助砥礪的環境下，說唱會館成為了中國Hip Hop的一大勢力，而海爾兄弟的成員，在組成組合前其實都已經薄有名氣，組成海爾兄弟這以創作演出為主的組合，可算是時勢使然。

創作基於厚實音樂底子

「我們都是聽打孔碟進入Hip Hop世界的。」馬思維這樣說。在美國，Hip Hop可以盛行，他們可以自由表達想法的環境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Hip Hop強調的反抗與愛現，對年輕人來說是巨大的誘惑。

海爾兄弟這一代的年輕人幸運之處，是他們趕上了較易傳播自己想法的年代。他們在早年時可以從打孔碟、地下社羣中汲取Hip Hop的知識，這培育了他們紮實的音樂底子。「許多人說我們現在是玩Trap的，但其實我們是有意識地嘗試不同的風格，沒有說之前我們是New school，現在不玩了，就只玩Trap。沒有這回事。」馬思維說，「我們是從音樂角度出發的，對Hip Hop音樂歷史的思考，也有放進音樂裏。」

海爾兄弟對Hip Hop音樂歷史的理解以至掌握是毋庸置疑的，建立了這種底子，再迎上通訊發達、物質生活愈來愈豐富的時代，馬思維製作的mixtape，可以被Snoop Dogg聽到，他們可以到不同城巿參加battle，或在網上建立人氣。而說唱會館由battle轉往以演出為主，海爾兄弟也應運而生。

「我們希望可以將自己的生活寫進音樂裏，」他們這樣說。他們的音樂對年輕人有着獨特的吸引力，因為它似乎暗示着一種生活方式。富有，張狂，年輕便成名，可以予取予攜。「我們叫作海爾兄弟，是因為這是一套動畫，由中國最大的家電商出資拍攝，我們都看過這動畫，也希望我們可以像這家電商般牛逼。」

中國式的局限

但這種「牛逼」，畢竟也是局限的。他們對Hip Hop音樂所知甚詳，但Hip Hop 遠不只有音樂，背後還有一整套文化背景。沒有自由的土壤，有影響到Hip Hop在中國的發展嗎？

當問到他們Hip Hop音樂往往涉及許多禁忌的題目，他們有否面對局限時，馬思維如此回應：「沒有啊，因為我們寫的，通常都是生活化的內容。生活化的話，其實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他們有首英語為主的單曲名《WeChat》，說到在中國沒有Instagram沒有Facebook，只有WeChat，他們仍覺得，這不是為了向外國人「介紹」中國的情況，「那只是因為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我要寫我們正在過的生活，就此而已。」

是的，所謂忠於自己，到底也可以有不同的演繹。他們就如美國的Hip Hop歌手般造型，穿戴黃金、戴鑽石。但在閒聊時，卻知道他們的鑽石不是頂級「鑽石」，「也不是假的啦，」MELO說，「不過不是頂級的。我們如果有錢一定買貴的那種，不過，大家看到我們戴，也不會懷疑我們的啦。」他們坦然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