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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孟若逝世後兩個月】女兒指控遭繼父性侵 母親知情後選擇沉默:「我希望人們談論我母親時,會提到這個故事、我的故事。」

加拿大短篇小説家、已故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莉絲.孟若(Alice Munro)的女兒斯金納(Andrea Robin Skinner)周日(7日)投書《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揭露兒時曾遭繼父性侵,惟母親得知事件後,仍選擇繼續與繼父一同生活。

九歲時遭繼父性侵 親生父親選擇沉默

斯金納於文中提到,在一九七六年,即她九歲的時候,有天晚上孟若不在家,五十多歲的繼父弗瑞姆林(Gerald Fremlin)趁斯金納睡覺時爬上床性侵她。後來,斯金納有對親生父親詹姆斯(James Munro)説過此事,但詹姆斯並沒有將事情告訴孟若。

斯金納又指,每當與弗瑞姆林獨處的時候,他便會開猥瑣的玩笑,在開車途中更會暴露生殖器,「他會告訴我,他喜歡社區中的哪些小女孩,還向我敘述母親的性需求。」她表示,當時以為只要裝作視而不見,就能防止他繼續進行這些行為。當她踏入青春期的時候,弗瑞姆林沒有再侵犯她,但她患上了暴食症、失眠及偏頭痛。斯金納認為,這些症狀均是因性侵的陰影而致。

二十五歲對母親坦白 孟若置之不理

二十五歲那年,斯金納鼓起勇氣跟母親説出這一切。有一天,母親孟若跟她分享自己剛讀的一篇短篇小説,故事裏的女孩遭受繼父性侵,最終自殺身亡。讀畢故事後,孟若問斯金納:「她為甚麼不告訴她母親?」受到這個故事的啟發,一個月後,斯金納寫了一封信給母親,坦承自己的遭遇。「即使我母親對一個虛構的人物充滿同情心,但她對我並無類似的感情。她的反應正如我原先擔心的一樣,彷彿她早就知道這段婚姻被出軌。」斯金納寫道。

弗瑞姆林得知此事後,立即告訴孟若,若斯金納報警,他便會殺了她。「他還寫信給我的家人,反過來指責我,更形容九歲的我是『破壞家庭的人(homewrecker)』。」

孟若曾短暫與弗瑞姆林分開,後來又跟他重新在一起。她向女兒說,斯金納太遲告訴她這個消息,「母親說,她太愛他了。如果我期望她放棄自己的需求、為了孩子犧牲,甚至要她彌補男人的過失,那都是由於我們的厭女文化所致。她堅稱,無論發生了甚麼事,都是我和繼父之間的事,與她無關。」

斯金納說,「我相信我的母親已經回答了自己的疑問。故事中的女孩沒有告訴她的母親,因為她寧願死,也不願冒被母親拒絕的風險。」斯金納嘗試原諒母親和繼父的行為,裝作任何事都沒有發生,可是她形容,在心底裏「仍在與這件事、這個醜惡的東西在鬥爭。」她後來結了婚,在一對雙胞胎出生後,決定與母親停止聯絡,也不想弗瑞姆林接近她的孩子。

二〇〇五年,當時斯金納三十八歲,她讀到母親在《紐約時報》的一篇專訪,訪問中母親對弗瑞姆林讚譽有加,孟若更說很幸運能遇到他,形容弗瑞姆林與她三個女兒關係良好,非常親密。讀完報道後,斯金納病了三個星期,臥床不起,幾乎不能離開床鋪。就在這年,她決定報警指控繼父的罪行。當時八十歲的弗瑞姆林,坦承犯下強暴猥褻罪行,被判兩年的緩刑。孟若其後一直與他生活,弗瑞姆林於二〇一三年逝世。

為了孟若的名聲,弗瑞姆林逝世後,家人對此事依舊保持沉默。孟若今年五月逝世,享年九十二歲。斯金納選擇在母親離世後公開這個秘密,她説:「我想要的是一些記錄下來的真相和公開證據,證明我不該遭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希望人們談論我母親時,會提到這個故事、我的故事。(What I wanted was some record of the truth, some public proof that I hadn’t deserved what had happened to me. I also wanted this story, my story, to become part of the stories people tell about my m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