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言說之不足

《毛詩序》云：「嗟嘆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當言語失效，便尋找另一種更合適的表達方式。在這次專題採訪中，有一點很有趣，是幾位編舞家都在言談間輔以大量的動作姿勢來說明，甚至有些時候，舞者不說一話，只靠一個擺手、一下拉展，就交代了一個意念或答案，令記者頓時恍然大悟。而來到這些瞬間，更加明白他們的語言正是舞蹈，由身體說話。

言談間，他們都表示過擔心自己說話不清晰準確：「這樣說是否太抽象？」、「該怎樣說呢？你明不明白？」甚至直言怕麻煩到記者難以下筆。的確，如何準繩描劃每一下動作也好，如何形容舞者的神情或氛圍，都不及現場直接的觀看。

因此尤其感謝攝影師，捕捉舞者的神髓，眼神與表情，婉約的舞姿，身體擺動的張力，或拉扯，或屈曲，以至衣服和布幕隨舞者動作而產生的紋理，都一一在影像中得以窺見，彌補記者文筆的不足。

當然，觀看才是欣賞表演藝術最直接的方式。趁還有演出機會和空間，不妨入場親身支持本地舞蹈家，看他們如何用身體說故事，或許能夠在失語的時間裏，找到另一種的溝通，認識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