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後浪】MAJO Design 設計不只是講「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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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後浪】MAJO Design 設計不只是講「靚」 

25.09.2020
李浩賢、部分圖片受訪訪者提供
MAJO Design創辦人姚天佑(左)和蔡嘉宏(右)

很多人對於設計有個美麗的誤解,以為設計就是將不美的東西變靚,但平面設計公司MAJO Design的兩位創辦人蔡嘉宏(Max)和姚天佑(Joseph)很抗拒講靚,他們認為比起靚,設計有否經過思考,以及能否傳達到信息重要得多。

MAJO Design創辦人姚天佑(左)和蔡嘉宏(右)
MAJO Design創辦人姚天佑(左)和蔡嘉宏(右)

精裝手造藝術書

MAJO Design於二〇一一年成立,成軍九年,大部分客戶都是文化藝術機構以及獨立藝術家和創作人,甚少純商業主導的客戶,這跟二人的背景不無關係:Max畢業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慶幸竟然有一個學科可以容納,甚至欣賞他的奇思異想;Joseph則讀設計出身,喜歡音樂和創作,修讀設計前夢想當髮型師。畢業後,二人因先後於同一間本地畫廊工作而認識,接觸得最多的是藝術家和策展人,到後來合夥開公司後,也就順理成章以藝文工作者為主要客戶。

除了被動地接客,二人早年就主動與本地年輕藝術家合作,為他們製作手造artist’s book,如黃進曦的《一百座山》,在工作室自行打印,再人手摺邊、穿線裝幀,限量五十本;或如黃嘉瀛的同名藝術書,比掌心大一點的小書,用了不同層次的粉紅色紙,印上她的手寫日記和寶麗萊照片,呈現方式的直接和坦然吻合藝術家的個性。Joseph解釋:「藝術家擁有一本屬於自己的artist’s catalogue彷彿是很奢侈的事,尤其對於年輕藝術家而言,要不是自己花錢,就是畫廊願意為他們辦展覽和出版,但藝術家很需要有一本書或作品集去介紹自己。反過來,我們也因這些項目而嘗試到大量生產或者機器做不到的東西。」

MAJO Design為本地藝術家設計的藝術書,少批量人手製作,比起大量生產的catalogue更加實驗性,變化也更大。
MAJO Design為本地藝術家設計的藝術書,少批量人手製作,比起大量生產的catalogue更加實驗性,變化也更大。
黃嘉瀛的同名藝術書,用了不同層次的粉紅色紙,印上她的手寫日記和寶麗萊照片。
黃嘉瀛的同名藝術書,用了不同層次的粉紅色紙,印上她的手寫日記和寶麗萊照片。

跟典型的商業客戶相比,二人認為藝術性的設計項目雖然預算較低,但有更多思考和發揮空間。「商業客戶經常要求要有其他參考例子(reference),也會傾向跟隨潮流或要求好『爆』的東西,但與藝術家或機構共事,則基於與藝術家或策展人的溝通,要咀嚼和思考展覽的策展宣言(curatorial statement),可以概念先行。」如Max為多媒體藝術家楊嘉輝與小交響樂團合作的展覽小冊子,想表現出古典音樂當中新舊交融的元素,於是用了舊式文件繩去釘裝,改動些微細節,便帶來新鮮的設計。

設計和藝術的關係密切,界線也愈來愈模糊,然而,作為設計師,仍要小心處理兩者的角色,Joseph指:「我們要很小心不要代替藝術家去思考,而是基於他們的作品,幫助他們去梳理清楚他們的想法,將之表達出來,因為他們通常臨開展前都會很混亂。(笑)」

Joseph早前為了在openground的個展所設計的小書,源於他有感自己跟孩子的距離感,似中間隔了一道牆。他把家人的照片,以及自己寫的歌詞放在書中,書名Sn是錫的化學代號,也代表他跟老婆的錫婚紀念。
Joseph早前為了在openground的個展所設計的小書,源於他有感自己跟孩子的距離感,似中間隔了一道牆。他把家人的照片,以及自己寫的歌詞放在書中,書名Sn是錫的化學代號,也代表他跟老婆的錫婚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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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師的年代

訪問在MAJO位於觀塘的studio進行,辦公室不大,除二人之外,就只有一個員工。如此多產的studio,規模比想像中細小,卻更靈活自如,二人常笑言:「我哋諗嘢經常相反」,但也正好取長補短。通常開展一個項目,他們會各自做一些方案,再互相critique,選出較好的方案。

Max留意到近年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小公司湧現,他形容像樂壇一樣,不再是大唱片公司當道,也再沒有大明星,取而代之是獨立音樂人,「這環境更加有利創作。」最近出版《The Next Stage—香港新生代平面設計師訪談》一書的作者杜翰煬也曾於訪問中談到設計界的「去大師化」傾向,與其做個可以隻手遮天、獲獎無數的大師級設計師,年輕一代更銳意鑽探各自感興趣的主題,破舊立新,不論是街頭字體、社區營造,還是與社企合作。

Max為多媒體藝術家與香港小交響樂團合作的展覽《Notating Beauty That Moves – Music at an Exhibition》的場刊,用了舊式的文件繩做代替釘裝,細微的改動帶來有趣的效果。
Max為多媒體藝術家與香港小交響樂團合作的展覽《Notating Beauty That Moves – Music at an Exhibition》的場刊,用了舊式的文件繩做代替釘裝,細微的改動帶來有趣的效果。

網絡無疑令到做設計的門檻降低,但質素參差,市面上也有不少「做爛市」的廉價設計服務提供,甚至連淘寶也可買到商標設計,一百蚊有交易。Joseph觀察到設計的速度的確比以前快了很多,「現在有behance和pinterest這類平台,很容易找到reference。比着以前我們要找書看,這某程度上令設計容易顯得『靚』,但也同時輕易變成倒模,或太過易於滿意。」他三番四次強調,很怕人們講設計,就是講靚唔靚,「設計真的不是講靚,只追求靚是欠缺思考,沒有進入對方的思想,設計必定是要經過思考的。」他堅持未有first draft之前,一定不可以看reference,「Reference是有想法後才去看的。」

另一個二人尤其警惕的字眼,是潮流(trend)。坊間對美的定義,往往隨潮流而變,如他們留意到近年流行玩味一點的設計,二〇二四年巴黎奧運和二〇二五年大阪世博的標誌設計是其中一二,尤其後者更有着new ugly美學。大品牌如LV、HSBC等商標則通通走向平面化,字體都由有腳(如Times New Roman),變成無腳字(如Arial、Helvetia等)。他們坦言自己或多或少會受潮流影響,但不會為遷就它而設計。對二人來說,設計的根本是真誠和同理心,Joseph指:「設計師要真正明白對方或世界需要些什麼,之後再找出問題,將之解決。」Max補充:「設計是誠實地表現事物的本質。」

藝術家鄭得恩的《Unseen Scene》探索表演背後不為人知的幕後過程,MAJO用了一條圍巾去包裹視覺宣傳、入場券、後台訪客證和紀念品。
藝術家鄭得恩的《Unseen Scene》探索表演背後不為人知的幕後過程,MAJO用了一條圍巾去包裹視覺宣傳、入場券、後台訪客證和紀念品。

Q&A

J:Joseph M:Max

1. 你認為世人對設計最大的謬誤是什麼?

J:設計等於靚。靚純粹是一種感覺,是未經思考的,但設計必定是要經過思考的。

M:有時客戶會覺得要為設計師提供答案,希望我們跟從,但其實他們只需提供問題就夠了。

2. 如果沒有做設計師,你會在做什麼職業?

J:活動性高,自由一點的工作吧。

M:出版相關,或開一間公司唔知做咩。

3. 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創作環境?

J:深夜,連車聲都沒有的時分。條滿意的標準線會拉低一點,哈哈。

4. 當你沒有靈感或動力去創作時,你會做什麼?

J:看YouTube「開箱片」。

M:很少可沒有靈感,反而是經常會不專心。

5. 你最近見過最inspiring的project/事情是什麼?

M:獅子山的直幡,因家住得近,直幡很大很有力。

J :設計師胡卓斌的《機遇之後After Opportunity》一書,他嘗試解決沒有實體展覽的情況下,如何轉一個形式,用書去呈現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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