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香港】香港藝術中心：香港風格 兩字記之曰「貪心」

黎雋維推介香港藝術中心略帶私心。首先，建築師兼藝術家的何弢是他最欣賞的本地建築師之一，最近更出版一本關於建築師何弢的研究專著《重遇：何弢》。其次，香港藝術中心自一九七七年落成後，一直被推崇為香港建築上極優秀的作品，但隨着香港近年藝術館展覽場地愈來愈多，其角色愈來愈有被邊緣化之虞，藝術中心，鮮有人提及，甚至可以說是被人冷落。最有趣的，還是黎雋維帶着笑意的評語：「這裏的建築設計可說是『貪心』的風格，『貪心』得來又『好玩』，但『好玩』又未必等如『好建築』喎。」一切變得耐人尋味。

何弢化限制為無限

時間推到去上世紀七十年代，香港並沒有多少藝術活動場地，建築師兼藝術家何弢和當時大學資助委員會秘書長白懿禮（S.F. Bailey）牽頭游說政府，撥地興建一座藝術中心。政府最終只願撥出告士打道填海區的一塊細小的三角形土地。據香港藝術中心資料介紹，建築的經費不多，要一邊興建一邊籌款，總共籌得2,800萬元，只及建築費的一半，期間更因欠資幾乎停工。「何弢可謂藝高人膽大，索性就以三角形為主軸，將整個中庭騰空，一條大樓梯把整座建築連貫起來，同時看起來更具空間感和特色。」

還不止，據《十築香港》一書介紹，天花板以三角形結構組成，可大大減少建築的支柱數量。在四樓平台，何弢特意闢出小小約十呎空間與上層相連，形成一個複式空間。「我覺得建築師可能純粹貪玩，塑造出一個獨特的空間感覺，可能未必有甚麼意義，但在實際上卻增加了建築物的採光和趣味。」

預算是有限的 細節是豐富的

一道樓梯把整座建築連貫起來

這時，黎雋維又問了一句：「你可曾到過包玉剛畫廊？」他接着說：「畫廊呈不規則形狀，多層的空間水平交錯，作為展覽空間，有人評論不太切合需要，因為放置展品時難度大增（較諸完整四方形）。建築師依然我行我素，畢竟，那本來，就是建築物（地形）的掣肘和建築結構的特色。到了後來，倒也有策展人認為，這樣的空間反而大大增加了佈置和觀賞的趣味。」

黎雋維繼續領着我們到二樓天橋部分，去看建築物的外牆和細節。「你看，建築物的外牆沒有多餘裝飾，石屎牆質感粗糙，喉管外露，很有粗獷主義色彩，不過更大的可能是—沒有錢吧。」黎雋維笑說：「四樓的展覽空間，本來還伸延到室外，那就可以看到灣仔海旁維多利亞港天際線，只是後來，可能因為便於管理，所以關閉了。」

最讓黎雋維折服的是：作為一個民間藝術組織，藝術中心預算十分有限，偏偏很多細微之處，仍能營造出富有神采的創意。

黎雋維表示，何弢是他最欣賞的本地建築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