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鐵為素材,讓我可以像裁縫般,手起刀落,按『圖樣』用剪刀裁出理想的模樣。這是其中一個它與其他金屬不同的原因。」上個星期,年輕產品設計師余兆枬(Naam)在中環咖啡展覽中,靦腆又興奮地介紹由他親手設計、打造的「家用白鐵咖啡烘焙機」,「很希望能把白鐵工藝的美學,再次發揚。」
白鐵是鍍鋅鐵片的俗稱。它價廉、平實,卻因有着如霧、如雪花的特色紋路,總讓我們能於匆匆日常瞥見它的身影,「像是舊區唐樓那刻有金錢通花的信箱,以及隱閉的商場風喉。」Naam形容說。只是,我們也許早忘記,白鐵曾經陪伴香港人走過二戰後百廢待興的歲月,化身成米缸、水桶、洗面盆等,直至塑膠取化它的位置。物換星移,現時的白鐵器具製作工藝,已被納入為香港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把白鐵及精品咖啡拉上關係,Naam笑說始於一場無心插柳,「我喜歡在家做手沖咖啡,後來了解烘焙工序能奠定生豆大部分風味,於是決定學習起來。」頭一次他參考台灣網民分享,在家中廚房用砂鍋烘生豆,「結果豆的外表焦了,中心還是生的,豆衣飄得滿屋都是!」後來順手拈來不鏽鋼湯渣隔、燒烤網、衣架等,拼湊出烘焙機的雛型;初見成功,他立下決心,發揮修讀大學本科時學習的產品設計、排解疑難知識,用不鏽鋼和白鐵做出這部家用咖啡烘焙機。
由Naam設計的電熱烘焙機,白鐵物料見於機身,又加入常見白鐵風喉的蝴蝶扣設計,進一步突顯白鐵工藝之美,「白鐵柔韌,能屈能伸,不需靠釘、螺絲或燒焊,能在不損素材的情況下,簡單用摺鐵機及鎚子,以『扣摺』方式完工。」機身設計利落、平易近人,一如他眼中的咖啡模樣,「咖啡喝起來應該是舒服的,風格平衡,水洗或日曬處理便夠好。」他平時多用埃塞俄比亞、哥倫比亞等傳統產地生豆,作中淺度烘焙;但他不諱言,考慮清潔及排煙性能,此機不適合作深度烘焙,「不然容易沾上煙燻氣味。」
驟聽似是烘焙機的設計能影響咖啡豆的風格,「但我看沒有絕對的因果關係,咖啡豆的品種、產地,其實亦影響操作烘焙機的過程。」Naam認真地思索着。如果說,家品設計能影響人的生活模式,則眼前的白鐵烘焙機,相信能讓我們從眾多嶄新的咖啡後處理法中抽離,重新審視傳統風格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