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覓菜的根莖特別粗,粗得像株人參。用來煲湯,很祛濕毒。」豔陽很猛,Andy(陳焯雲)趕在中午前收割他的農作物去煮午餐。嗜愛煮食的Andy,現任尖沙咀一間私房菜的行政總廚,白天不用上班的他,閒來會回到錦田老家「廿畝田」,拿起鋤頭,翻翻泥,給爸爸留下來的田地,繼續耕作。「這塊地家父在1963年買下來的,那時候全家務農為生,不單止種瓜種菜,整個後山也長滿水果,荔枝龍眼大蕉香橙……收成多得要送到果欄去賣。」Andy思憶童年的生活,放學後不是通山跑跑玩玩,就是幫忙父母翻土澆水、摘鮮果。「這就是那代小孩的娛樂,能幫得上父母,我們也玩得不亦樂乎!」聽着聽着,你會感受到Andy很緬懷年幼時的田園生活。
「始終人到中年,要拚要搏的日子也過去了;畢竟人生已走了一大半,在外面跌過闖過,到最後自己才發現從前生活太過現實、太過物質。」有些事情很玄妙的──像是說,人生到了某個年紀,會忽然茅塞頓開,然後你會頓悟自然的生活,才是都市人應該擁有和追求。Andy亦有這樣同感,於是乎只要一有空閒,他便會溜回老家坐在樹蔭下乘涼,聽聽蟲鳴,摘一下山間野果。他曾聽媽媽說:「如果我們在這裏生活,飲這裏的井水,呼吸這裏的空氣,是可以長命百歲。」
久在樊籠裏 復得返自然
Andy愛烹飪的性格,早於成長期已培養出來。「中學時,我從新界搬到九龍上學和居住;沒有家人在身邊,衣食住行,凡事要親力親為。」炒菜做飯為他奠下一定的基本功;中學畢業後,因為愛煮食嘛,就跑到烹飪學校學做西廚去;誰知道年少,心還沒有定下來,見別人做生意好賺錢,於是又走去做營銷,錢賺得快,也蝕得快。於是帶着妻兒移民到加拿大,化整為零,重新生活。「中國人過到那邊,實在沒有太多選擇,做廚是大部分移民的出路!」Andy就這樣練得一身好廚藝。2011年,他回流香港,對於煮食的興趣更是愈來愈濃,那時他報讀了藥膳班,希望鑽研更多。
Andy猶記得跟藥膳班的同學說:「我在錦田有一些田地!」同學們都不相信,還說笑:「那你有多少塊田啊?」跟着便唱歌謠般:「廿畝田,廿畝地,廿畝荔枝畿。」
現在只有他跟哥哥主力打理農莊,但田地太多,單靠兩人之力實在不勝負荷;既然只落得荒廢,倒不如開放共享。如是者,Andy想出了一個共同耕種計劃,就是給志同道合的農友們免費劃出田地,要求他們定時回來除草、施肥、耕作,就可在廿畝田裏分享收成,而掌廚的會是Andy與哥哥二人。「沒有太多的考慮,只是想跟『歸園田耕』的朋友一起發掘更多。」Andy補充說。
話說開來,其實想吃到Andy的鮮蔬和手藝,也不一定要到農莊耕田去。因為他亦身兼MobiChef廚師,不時帶着自家農作物上門給客人做餐,「恰巧近來楊桃當造,有時候做咕嚕肉,亦會刻意換掉菠蘿,讓客人一嘗時果的滋味。」不時不吃,快將夏至,瓜豆菜式即將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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