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為「農場」必然是這樣的:山陵在後、前有水源、上有烈日、腳踩泥土。自從城市的農田因發展而被迫讓路後,往昔不再;在科技的推動下,世人竟在發展後的石屎森林中,意圖構建出另一片自給自足的農圃。所謂耕作與收割,不再是家前或屋後,不再是廣闊無邊,卻可能是樓下會所或超市的收銀機旁的方寸之地。
猶記得幾年前銅鑼灣的米芝連餐廳Aulis、Roganic剛開業時,置了幾部由英國直送的智能紫外燈櫃種植各式微菜苗,在餐廳內即摘即食、即時調製雞尾酒及菜式,令人意會到所謂「From Farm to Table」,其實距離可以這麼近。但由於當時機器仍是由世界另一端的總公司遠端操作及操控,那距離又是那麼遠。及至創科公司Farmacy成立,把距離感拉回本土。
【Roganic – 室內綠化大自然的復刻:https://bit.ly/3cgLPn0 】
團隊看中垂直種植在城市中的發展優勢,在歷經兩年的研究及測試後,以全盤環境控制(全環控)的技術,突破固有工廠大廈的定點種植,設計出等同「移動農場(Mobile Farm)」的智能移動水耕種植機。
餐廳內的農場
「這一片就是Oxalis(三角紫葉酢漿草),能猜得出是什麼味嗎?直接放入口試一試!」載着手套的Raymond從紫燈玻璃櫃內剪出一截莖葉,頂端連繫三片呈倒三角形的小葉,細嚼時散發出一陣酸香,旁邊的Caleb說:「就像是在大澳行山時飲的紫貝天葵!」栽種着酢漿草的只是幾座垂直種植機內的其中兩格。連帶旁邊幾座機器,Farmacy在餐廳Interval內,一共設置了超過二十格「田」,種植十幾款香草及微菜苗。話口未完,又見專人在採收番茜與百里香,然後送到幾步之外的廚房內,套用於新鮮出爐的菜式,再端至客人的食桌。由剪摘至吞食,才不過是碰杯呷一口餐前酒的時間。
科技栽種出的滋味
經營餐廳的Caleb以Rosemary作為例子:「Farmacy栽種的這一款,角質層比坊間的軟嫩,甚至是透薄至近乎不察覺。坊間購入的總是偏硬而嚡口……」所選擇的品種是先天性因素,但在後天栽種時提供最理想的環境及養分,正是科技調節的成果,Caleb接着說:「入口時,香味乾淨卻同時很濃郁!其實新鮮食材理應如此。但問題是現在我們在超級市場購買的香草,可能是兩星期前就已經從農田上採收剪割的,葉片的味道從剪下的一刻開始流失,唯有farm to table時,才會令人真正意識到什麼是原味,這才建構出廚師與食客對香草、蔬食的真正理解。」其次是「用幾多剪幾多」,比起預先包裝而無法長久保存的香草,餐廳內自設「農場」,足以自給自足,又可以確保不浪費。
實現「落樓剪菜」
早在兩年前,Farmacy就曾把種植機設置於將軍澳廣場中央,讓路人甲乙丙都能嘗試即摘即食。其時技術逐漸成熟,Raymond已躊躇滿志,準備把種植機散落於城內不同據點,讓久別農場的城市人嘗到鮮摘的滋味。乃至今日,每日鮮摘的香草及菜苗除了在指定超級市場內供應外,種植機更已進駐多間學校及酒店,包括聖保祿學校、協恩中學、數碼港艾美酒店等等,未來更會入主新式屋苑的會所之內,把「落街買菜」變成「落樓剪菜」。
未來的教科書上,我們又將怎樣理解「農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