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樂廖國敏:聽音樂會不應該有壓力 為失明、聾人辦音樂會 設置氣球讓音樂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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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音樂」 三大樂團指揮 音樂是時間見證

港樂廖國敏:聽音樂會不應該有壓力 為失明、聾人辦音樂會 設置氣球讓音樂震動

26.03.2025
撰文•嚴嘉栢 編輯•彭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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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周末晚上,香港管弦樂團駐團指揮廖國敏跟歌手陳美齡籌備親子音樂會,冀讓小朋友接觸高水準的管弦樂,激發他們對音樂的興趣。趁着演出前空檔,廖國敏便去練琴,準備隔周在澳門彈奏布拉姆斯的樂曲。職業音樂家的行程十分忙碌,從熟悉的主場到陌生的異地,一年三百多日飛來飛去,時而遇上不認識他的同僚。

「那些人都會問這個人從哪裏來的?當他知道我是從香港、澳門來的,那的確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因為他們通過這件事,知道原來香港、澳門也有音樂人。」廖國敏說。任何身份在音樂裏皆不成障礙,當你耳聽八方,就會發現世界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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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管弦樂團駐團指揮廖國敏

出生年份:一九八一年
出生地:澳門
音樂歷程:
2014 費城管弦樂團助理指揮,同年奪國際史雲蘭諾夫指揮大賽亞軍、觀眾大獎及樂團大獎
2020至今 香港管弦樂團駐團指揮
2023至今 澳門樂團音樂總監兼首席指揮
2024至今 斯洛文尼亞廣播交響樂團首席指揮
2025至今 日本關西交響樂團藝術伙伴

等待 令我更肯定志向

廖國敏可能是許多人生於澳門的寫照,成長時已搭着航船遊走港澳,成長史宛如一部雙城記。不過他走的路跟別人有點不一樣,成為了音樂家。

他的家人愛好音樂,家裏卡式帶總是播放着古典音樂,但他想像不來產生卡式帶音樂的畫面。直至四歲時,家人帶他看一場管弦樂團音樂會,看到真正舞台上的音樂、
指揮的熱情:「這個時刻很多時是一個mystery,小朋友有很多好奇心。這個時刻是管弦樂團的聲音吸引到我,他們的動作、樂器,我覺得很神奇。」於是五歲開始學琴,小時候沒想過當不當職業音樂家,純粹享受音樂。他亦補充:「喜歡彈琴,跟喜不喜歡練琴是兩回事來的。」

高中畢業後,來到香港演藝學院全時間學習音樂,才萌生成為職業音樂家的想法。後來更到美國頂尖音樂學府茱莉亞音樂學院和寇蒂斯音樂學院進修,在後者正式學習指揮。乍聽之下一路順風,詎料尖子畢業即失業。二○○九年費城一支小型管弦樂團本來答允給予指揮工作,樂團竟受金融海嘯影響破產收場。儘管他在茱莉亞音樂學院的同學,亦因各種原因而轉行,自身也寫了超過一百封指揮職信沒有回音。他便繼續穿梭港美兩地,憑藉音樂工作來維持生計。問他那時有沒有想過乾脆回流香港發展?他答得有點玄妙:「有時有些事可能你等一等,可能更加好的事在等你,you never know。」

等有甚麼好?廖國敏有機會裝備自己,他也說道:「其實我更加珍惜這段時間,因為這段時間才令我更加肯定我真的想做這件事。」從二○○九年等到二○一四年,他終於等到兩件大事:費城管弦樂團聘請他為助理指揮,又在國際史雲蘭諾夫指揮大賽奪得亞軍、觀眾大獎和樂團大獎,音樂路開始走得順遂。但他說即使這兩件事沒有發生,還是會走下去,然後說了一個比喻:「你有沒有行山?就算看着地圖,你大概知道怎樣行,有時你都不會照着地圖行。有時你可以兜另一個圈,那你看的風景當然不同。但最後沿着那座山,你都有一個可以去的目標,去到涼亭那裏。」

港樂的聲音 本土得來很國際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爾後很少等待的日子,或可稱之疲於奔命。一年三百多日來往各地,唯獨大疫之時停頓下來,多了時間留在香港,二○二○年起擔任香港管弦樂團駐團指揮。復常以後,又再馬不停蹄,廖國敏說行程比起疫情前還要忙碌,因為許多樂團本來已經排程,只是現時恢復音樂會。

今年初在德國演出,元旦就在德國城市杜塞道夫(Dusseldorf)度過,然而德國新年時餐廳都關門,他隻身來到德國演出,那邊的人便邀請他參與元旦派對。「音樂最特別的一件事,就會認識到好多朋友,每個地方都有樂團的朋友。在這個圈子,其實大家都會互相認識,好 connected。」德國尚算能用英語溝通,去到俄國樂團,只有他不懂俄語;來到日本樂團,他只懂說一句日語:「早晨」,而他的解決辦法是:「用音樂來溝通啦。」

即使是港樂的聲音,亦是本土得來很國際。廖國敏舉例,法國樂團很多時由法國三大音樂學院的學生組成,日本樂團基本上都是日本人,但香港管弦樂團的音樂家來自五湖四海,「好多人來了香港,落地生根,變成香港人。譬如我們的樂師,儘管他不是黑頭髮,但是他講廣東話可能好過我。這個城市讓大家聚集在這裏,香港管弦樂團好自然反映到這個城市的DNA。」

廖國敏慶幸自身並非一直逗留同一地方工作,「你要周圍走,你要周圍explore,你所看到的事,你所學習到的事,以及你身邊的朋友,都會更廣闊。這些事影響到你自己做藝術,影響你藝術那條路。」他認為也是政府能夠幫助年輕藝術家的地方,譬如善用內地大量表演場地,從政府層面推廣香港藝術家到那裏演出,同時將香港文化帶出去。「當然政府要有配合,但是作為藝術工作者,你都要打開眼界,不要只是在香港這裏做。」

有年輕藝術家,也須有新觀眾,當廖國敏擔任駐團指揮,他暗地裏給自己一個任務:「擴闊觀眾是我其中一個希望做到的事。因為我好喜歡試一些 cross border 的事,當然我們要演貝多芬、莫扎特、Brahms(布拉姆斯),這是我們的經典,但我們要find something new。」除了文首提到的親子音樂會,他曾與樂團在港鐵空間裏演奏,跟流行音樂監製Johnny Yim籌辦兼備古典音樂、流行音樂的音樂會,又和張艾嘉重新演繹《仲夏夜之夢》。他還做過一次為失明人、聾人而設的音樂會,觀眾會有一個像
氣球的裝置,裝置隨着音樂震動,感受到音樂。「好多時會覺得進去音樂廳是有壓力,為甚麼聽音樂會有壓力的?你進去博物館看一幅畫,就算你不懂看,你都可以看一下他的介紹,你都會有感覺。我覺得聽音樂都是一樣,你進到來,大家都有耳仔,just open your ears and feel。」

半生浸淫音樂裏,音樂對他來說是甚麼?他又說了一個比喻:「你想像一下,影相聽不到聲音會好奇怪,你會覺得有影相嗎?其實聲音很直接,你聽到之後就沒有了,那是你腦裏面的想像。你可以透過音樂這麼個人的事物,去互相溝通,去互相連結,這是很特別的。當你演出一個作品的時候,觀眾通過你的音樂感受到情緒,先不論他怎樣感受,他聽完之後會開心、會哭的,為甚麼呢?這就是 magic,that’s the power。」

二○二一年,港樂跟港鐵 合作,在港鐵空間演奏。
二○二一年,港樂跟港鐵合作,在港鐵空間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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