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透明,如清水般透澈。滴落時,連泛起的漣漪都乾淨如水。然而,鼻息間傳來的烈勁如在昭告「我不是水」。貌似無害,卻總是嗆烈刺激,這是中國白酒。
過去,中國白酒在年輕人心中,總會連繫上負面的關聯詞或畫面,例如父輩在醉酒後的氣味及言行,例如官場上庸俗而迂腐的乾杯拼酒,往往使一部分人對這種烈酒敬而遠之。然而,近年中國白酒界正捲起一場變革:新品牌急速冒起,帶來了新的香型、截然不同的包裝,連帶營銷手法都與老派大相逕庭,直接攻入年輕人的市場。
在這一年才廣見於本地文青Cafe界的玻璃小瓶(多用於冷萃茶品或咖啡),早在過去幾年就已為白酒「江小白」所用。一手可握的大小盛載約一百毫升酒液,感覺輕怡。這款小曲清香型白酒,縱然醇香度及口感未屬上佳之選,但價位廉宜。最重要的是瓶身總套上幾句與年輕人極有共鳴的語錄,營銷手法與文案直達人心,過去五年一炮而紅。此後,儼然開啟了主打年輕人的新中國白酒時代,走輕奢(Affordable Luxury)路線的新派白酒接踵而起,例如「開山」,棄傳統高粱、選大米釀酒,並借鑒清酒磨米之做法,以釀製出清香滋味,是本年度勢頭大勇之代表。
老派與新派白酒之間,單純是入口之韻味已然不同。籠統而言,父輩所好的杯中物,入口多半嗆辣而酒氣重;新派白酒則較絲滑清冽,多屬清香型,部分更推出低約20度的水果味白酒以吸納年輕受眾。口味的喜惡本就很難說得準,但更吸引年輕人的,是一種酒桌文化,一種飲酒的態度,摒棄油膩的敬酒、灌酒,喜簡約的包裝、小杯式精緻而優雅的格調。小飲,怡情。風潮捲至本地,連餐館也推出以中國白酒試飲拼盤,選的雖然是老牌酒款,但小杯分量,正宜抱有好奇又不懂品飲之人,淺嘗清香型、醬香型、濃香型之別,體驗播了幾十年電視廣告的茅台、二鍋頭之味道。
事實上,中國白酒在世界亦漸受青睞。一班英國人因情根深種、迷戀中國白酒至極,而成立「白酒協會」。鑽研多年,在東方的嗆辣之上,注入西方的熱情,研發出多款以中國白酒為基調的產品,包括兩種手工啤酒和六種再製酒。有飽含草本風味的,也有充滿荔枝果香的,又或是帶花香的⋯⋯代表的或許是老外看中國白酒的觀感或喜好,又可能是中國白酒未來的新走向。
從內銷,以至登上世界舞台。有人提出中國白酒可以作為酒吧調酒的基酒,成為威士忌、伏特加、龍舌蘭等以外的選擇,進而面向世界。誠然,Cocktail是門外漢溫和地探索中國白酒味道的方式,無論是年初啟業的「新辣道魚火鍋」,抑或是期間限定的中茶廳「888」,甚至是粵菜廳「明閣」,都分別推出了以中國白酒作為基酒的雞尾酒。為明閣設計雞尾酒以配搭點心的調酒師Elmo認為:「中國白酒例如江小白、茅台、五糧液等,近年亦先後登上國際調酒比賽,促使愈來愈多人認識中國白酒。」
當這一款澄明的酒液不再「油膩」或嗆辣,未來能否推而廣之,成為不只局限於中國境內的烈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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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季節限定「秋日雞尾酒配精緻點心」,11月7日至12月27日逢星期六日上午11時至下午3時供應($388/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