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X台灣】全男班現代舞狂想曲 展示男性的力量與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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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X台灣】全男班現代舞狂想曲 展示男性的力量與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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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舞者而言,創作不能一直向前衝,審視舊作也是不可或缺的。

重演除了考驗舞者,也是磨練作品的機會。可惜,現代舞作品在香港重演的機會少之又少。票房壓力、場地不足、舞者檔期、資助申請,通通是影響因素。然而,舞團賣的不只是舞技,還有口碑。長期只做一次性的演出,怎能跟觀眾建立關係?

本地舞團,不加鎖舞踊館的藝術總監王榮祿偏向難度挑戰,打破一次性的演出模式。「近年製作越來越多,但大家好像也不太講究製作背後的目的與質量。所以,我們要多做自己舞團的代表作,也多看周邊區域的藝術家在做什麼。透過提煉舊作,兩地互相交流,不是更好嗎?」

不加鎖舞踊館的藝術總監王榮祿認為,香港舞團甚少有重演舊作的機會。
不加鎖舞踊館的藝術總監王榮祿認為,香港舞團甚少有重演舊作的機會。

今年六月,王榮祿將重演舞團代表作《蕭邦VS Ca幫》,還邀來台灣驫舞劇場的經典作品《速度》。由五位本地舞者演繹兩套作品,上演一夜最具男人味的全男班《力/速狂想》。

以古典音樂展現男士激情

《蕭邦VS Ca幫》是不加鎖舞踊館2010年的作品。當年是蕭邦誕生的二百週年,康文署邀請王榮祿以蕭邦的音樂創作舞蹈。「現代舞能配合古典音樂嗎?」這是王榮祿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疑惑。「但我很想挑戰,因為當時人人也講dance fusion,結合不同舞蹈。那麼 Contemporary(現代舞)就代表沒有所謂,不再像中國舞、芭蕾舞一樣,有特定的體系嗎?」

由一個問題開始,王榮祿與五位男舞者,創作了一個集齊「雜耍、街舞、中國舞、道具、劇場」於一身的現代舞作品。同時在舞中談及香港人的身份認同。

王榮祿笑言全男班的排練室實在太熱血。「跳一跳衣服就脫了,短褲又來了。」熱哄哄的,又充滿活力,自然讓編舞忍不住追求更多。「有一段用了蕭邦的《Black Key》,他是用左手演繹旋律,十分講求技術。為了配合音樂,我也思考可否將舞者的極限推得更高。因此,在這段很短的音樂裏,舞者的身體基本上沒有停過。每分每秒也在掌握時間,帶動我去創作。」

《力/速狂想》由五位本地男舞者演繹兩套現代舞作品,包括丘展誠、李振宇、鄧捷銳、趙加雋及李匡翹。
《力/速狂想》由五位本地男舞者演繹兩套現代舞作品,包括丘展誠、李振宇、鄧捷銳、趙加雋及李匡翹。

選擇全男班團隊,除了是新嘗試,也因為心中的一條刺。既是編舞,也是舞者的王榮祿表示,偶然仍聽到別人問︰「你是跳舞的啊?跟女孩子跳舞啊?」他感嘆,即使是香港人依然視男生跳現代舞為女性化的藝術行為。「當我有機會做演出的時候,就想思考男性的身體可以如何展現。我想呈現身體的技巧與力量,另一方面想呈現男舞者的狀態,不是只有一道蠻力。在這方面我還在拿揑。」

抑壓的思鄉情

在鋼琴聲襯托下,舞者不時大叫、翻筋斗、又抱着一團。「搗亂」就是編舞刻意營造的效果。「一班男生在台上玩,他們有點放肆瘋癲,不理會觀眾,是一種爆發。」這種力量跟蕭邦的音樂不謀而合。「蕭邦的音樂很抑壓。因為波蘭戰爭,他直至死的那天也不能回家鄉。整件事令人聽得很痛苦,要很用力地punch。」

痛苦,因為感同身受。王榮祿出生於馬來西亞,1989年來港跳舞,經歷過六四、九七回歸。回家,但哪裡才是家?「我也想回去土生土長的地方,但馬來西亞沒有發展舞蹈的空間。後來我在想,香港人也有這種掙扎嗎?九七後,很多人移民也是這樣。例如有一幕《Raindrop》就是講人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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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VS Ca幫》在2010年的演出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蕭邦VS Ca幫》在2010年的演出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王榮祿認為《蕭邦VS Ca幫》在2010年已經是一套成熟的作品。即使舞者不一樣,他也不希望在重演中作出巨大的編排修改。反而要處理,如何帶領觀眾去看一套2010年的作品,再次思考現代舞的意義,還有屬於香港人的身份認同。

「我們每次重演也要問,為什麼是這個時候重演?在這個時候重演,作品在回應一些什麼?不一定要完全改變作品,只要有這個想法,你就會想做一些修改,將舊作過渡到這個時代。」

「玩」出來的作品

被譽為台灣第一個全男班的現代舞舞團,驫舞劇場的現任團長蘇威嘉,跟藝術總監陳武康卻笑言︰「這是一個誤會啦。」驫舞劇場成立於2004年,由一群志同道合的舞者共同創辦。在記者會上,記者問舞團有什麼特色,他們說︰「我們每個人都能編能跳。」顯然,記者們也覺得沒趣,最後各大報章標題卻寫道︰「台灣第一個全男子舞團成立。」之後,他們都不好意思背棄這個稱號,直至2014年才首次加入女舞者。

2007年,驫舞劇場製作了他們的代表作《速度》,由舞團成員自編自演。從不同的遊戲及段落,演繹他們眼中的速度。看他們的排演,感覺像看連續劇。上一秒在跳舞、下一秒在猜包剪揼、再來又有舞者在演講,每分鐘也有爆點。陳武康這樣形容:「《速度》是我們玩出來的。每次在排練場,都像連鎖反應,一個碰一個。例如當你想到速度,會想到快慢,想到快慢,就想到身體上速度的變化。如果想到某個好玩的遊戲,我們又會想如何把它放到獨舞。」

《速度》於2007年在台灣首演的演出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速度》於2007年在台灣首演的演出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驫舞劇場的藝術總監陳武康笑言,《速度》是成員們在排練室「玩」出來的。
驫舞劇場的藝術總監陳武康笑言,《速度》是成員們在排練室「玩」出來的。

透過「速度」兩個字,由一個靈感去擴大,再影響其他段落。「玩」成為了作品的核心,讓舞者感覺不到壓力。首演的時候,甚至到表演的那一天還未把舞編完。這樣自由地組合的舞蹈,觀眾會難以吸收嗎?團長蘇威嘉卻認為,只要專心地玩,自然能衍生有質素的內容。「創作很神奇,藝術也是。有時候是一個直覺,一個靈感,它就在那邊。所以你說看不看得懂嗎?可能也看不懂。所以比起戲劇,舞蹈的觀眾在華人世界比較少, 因為華人都希望懂。」

香港版的《速度》

是次重演,當然不是原班人馬。舞者是五位由王榮祿挑選的香港舞者。蘇威嘉表示,《速度》由2007年開始便經常巡演,每一次演出也有修改,變得更特別。「如果用主菜來講,驫舞劇場比較看重舞者是誰。阿祿(王榮祿)選了什麼食材給我們,我們就煮一道叫《速度》的菜。」

陳武康坦言,最初接觸五位香港舞者時,發現作品原有的一些素材並不適合他們。二人花了一些時間調節後,才度身訂造了香港版的《速度》。蘇威嘉也笑稱這是暫時《速度》最好的版本。「我覺得要因材施教。對我們來就,如果一支舞可以傳下去,但舞者進來只是從新學,好像影印那樣,就沒有意思了。新的舞者進來的時候,必定有帶進化學反應在作品裡面,所以作品是會變的。」

驫舞劇場的團長蘇威嘉表示,《速度》每一次重演也會因為舞者的不同而作出修改。
驫舞劇場的團長蘇威嘉表示,《速度》每一次重演也會因為舞者的不同而作出修改。

兩地作品的延續

重演,為作品添上新的意義,欣賞過的觀眾可細味當中變化,新的觀眾亦能藉機會認識舞團。但兩地合作的重演模式能繼續走下去嗎?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妙,因為我們自己都不敢想。」陳武康指,自己內心當然希望能邀請不加鎖舞踊館到台灣演出,但申請資助絕對不容易。「我們做自己不是問題,但政策很影響我們。」

說的政策是台灣的藝團資助方針。每一年,台灣政府也會公布資助方向。例如兩年前,蔡英文政府上台大推的新南向政策,便透過資助鼓勵藝團多跟東南亞的國家合作。然而,其他地區,如香港及內地,則沒有明顯的資助大鋼,寫了計劃書也不一定會通過。「所以他(王榮祿)很勇敢,我們也是做團,我們知道要花多少錢,也會想到如果自己要做,有沒有可能。」

王榮祿笑言,多年來已習慣在壓力下創作。「我們在香港真的很少機會重演好作品。」既然小型與大型的演出,也有資助、票房、宣傳等壓力,何不按自己的意願做一場好演出,找一個機會讓香港與台灣的編舞互相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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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鎖舞踊館 × 驫舞劇場《力/速狂想》
6月8至9日(五、六)晚上8點
6月10日(日)下午3點

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220
門票現於城市售票網公開發售

*星期六晚場次設有演後藝人談

不加鎖舞踊館:
https://www.facebook.com/unlockdancing/
http://www.unlock.com.hk/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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