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真相的時代,當領導人們都帶頭出來輸打贏要,對真相「各取所需」,那我們還能怎樣走下去,又或甚至是修補撕裂?藝術可能是一個方法,而劇場的面對現實,卻又似能指出修補的路徑。在一連串政治事件後,文化人朗天決定以開放式的創作方式,以劇場實驗方式,嘗試重建溝通的可能。
讀出劇場真相
「我也不知道,到底這實驗會否成功。」《後真相候鳥的遺憾》的策劃人朗天如此強調。在排練的現場,參與者先做過簡單的熱身,然後開始討論演出的結構與內容,再進行排練。在早期的排練時,他們已定下了文本的創作部分,而這次演出,其實就是以讀出劇場的方式進行。
「重點就是讀,」朗天說,「演出者會拿着紙讀出,拿着紙是重要的,因為那不該是背誦。而現場觀眾也會拿着文本,可以一起閱讀。」他認為,這不是以讀劇形式呈現,「讀出劇場是一種全新的劇場形式,大家就是讀出來,現場會有調度,但其他戲劇的表達形式會盡量降到最低。」
新的表現方式,要在合適的語境下出現,方才有其價值。這種「讀出劇場」方式的出現,其實源於當下那種「後真相」的處境。「這個劇場創作的源起,是去年梁游被DQ的事件。」在梁頌恆及游蕙楨被取消議員資格後,朗天情緒低落了近兩個月。「後真相時代就是這樣,領導人第一個走出來,隨他的意思就做喜歡的事。然後人人都變得只問立場,不用證據。只要自己相信,那件事就是『真』的了。」
觀眾共同參與 重建溝通
低落了兩個月,朗天選擇的是用劇場去重建溝通的可能,「參與的人沒太多受過形體的訓練,我找的都是對文本有興趣的人。在遺憾、後真相這些方向下,大家討論,交出文本,然後集體決定演出的細節。」
這種集體決定的背後,需要的就是當下最欠缺的溝通。「我自己對電影其實比較熟悉,但為什麼要選擇劇場呢?因為那是最真實的。鏡頭可以欺騙你,但在劇場就不可以。於是你只可以直接面對觀眾以及自己。」
在這種集體的創作下,連導演的角色也沒有了,策劃人也不能完全決定內容的走向,但這卻是他們想追求的,在迎向他人,接受未知的過程,參與者之間縱有爭端,卻是溝通之始,而溝通亦有機會伸展至觀眾的層面。「例如我只是缺席了一次排練,他們就決定了加入形體比較多的部分。我也只能接受。」朗天說。
而這次於油街實現的免費演出,觀眾需要帶同一本與遺憾有關的書籍,而觀眾亦有機會讀出書本的其中一段。在眾多文本、空間、影像的互文交涉下,這演出展望的,可能只是失敗,但也可能展望出在不斷錯失中的繼續追尋。「這實驗有可能失敗的。」朗天一再重複,但可能這才是這演出有趣之處,你作為觀眾,也不得不介入這場演出之中。
在油街中,怎樣實現
這次實驗演出於油街實現的戶外舉行,為演出提供了一個特殊的歷史語境。此建築原為香港皇家遊艇會的會所,亦曾為政府物料供應中心,後來在空置期間曾租予藝術工作者,形成香港早期的藝術集中地。1999年時政府收回該地,部分租用該地的藝術家搬往土瓜灣牛棚,才發展出牛棚藝術村。而到了2012年,前會所位置又經「活化」,於2013年正式開放,變成了今天的油街實現藝術空間。
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後真相候鳥的遺憾──讀出劇場2017》
時間:11月2至5日晚上8時;11月4至5日下午3時
地點:油街實現(香港北角油街12號)
票價:免費(預約並帶同一本與遺憾有關的書籍)
查詢:2512 3009 / 2512 3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