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需要 一張好椅子
Dorja Benussi和丈夫、女兒坐在一旁吃午餐,女兒活潑好動,有時會四處跑跳,有時還會攀上椅子,坐下時又會搖動着椅子,就如盪鞦韆。來自克羅地亞的Dorja是這些椅子的設計師,椅子是玩具,也是讓孩子發展五感的工具,「很多小童家具都沒有考慮小孩的感官發展,他們要與周圍環境互動,這樣才能健康地成長。」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從小到大,我們被教育要安靜地坐着,在家、在學校,那些屁股乖乖貼着椅子的小孩,總能拿到最多白兔印章,長大了,才知道這只是為了方便管理。學習、想像力、創意、智力,這些通通不能只在腦內進行,孩子們通過接觸外界和溝通,才能全面地成長,而身體和觸感,就是與這個世界溝通最直接的橋樑。
Mia Chair是木製四腳支架,中央是黑色座椅,能拉起擴張成一個繭狀物體,孩子可以把自己收起來,「每個孩子都是獨特的,有不同需要,如果他們覺得不想跟人溝通,可以坐進繭內,讓自己情緒稍微平復。」在教育的過程中,成年人往往把自身的價值觀放到孩子身上,要求他們服從、合羣、專注,卻忽略了他們的獨特性。
「Mia Chair的設計,就是一個鞦韆。小孩的專注力時間很短,但偏要他們坐定定,其實愈是坐得定,就愈不能專注,相反,讓他們坐在能搖晃的椅子上,身體不停在動,腦袋反而能專注。」她那一歲半的女兒,正在椅上玩得自在,爬上爬下,也不怕翻倒,因為椅腳呈外八字,非常穩固。
感受病人之苦
從文字、影像、圖片中,看見病人受苦,短短三分鐘的片段,可能賺人熱淚,鏡頭前的人,卻是每天與疾病戰鬥,甚至徘徊於生死邊緣。社交媒體發達,每個人對影像都顯得貪婪,旁觀他人之痛苦,見怪不怪,彷彿對於別人的痛苦已變盲目。要喚醒人類的同理心,成了艱巨的任務。
設計師同時擔任照顧者,固然比一般人更理解病人的需要,但始終也是旁觀者。Alissa Rees是設計師,更曾是病患者,她指出,好的設計不能只針對幫助病人自理,而是必須更進一步,關懷到病人的心理狀況,「經歷過大病的人,除了身體要康復,心理上也需要時間復元,所以我設計了這款能載着鹽水袋和葡萄糖的的背包,病人揹着它就可以自由活動。」
吊鹽水 不必扮聖誕樹
十九歲那年,Alissa因為患了白血病而入院住了兩年,做了臍帶血移植手術,需要一段長時間才能康復。這段期間,她切身地感受到醫療設施的冰冷,因為吊着鹽水,經常要推着鹽水架,行動非常不便,更嚴重影響她的自我價值觀,「覺得自己是病人,即使見家人也會令我覺得自卑,出院後,我便開始設計IV-Walk,鹽水袋藏在背包內,病人可以自由活動。」
對於她來說,設計的意義,就是能巧妙地令心理復元得更快,「醫院是冰冷的,食物很差,病人沒有流動性,更沒有接觸大自然的機會,我希望可通過設計,讓醫院變得人性化一點。」在醫院內,充斥着公式和專業詞彙,卻低估了一個舒適的環境能令病人康復得更快。不是說每個社會設計師,都必先經歷他人之痛,才能以同理心設計,而是有過相關經歷,作為一個設計師,她就能夠更確切地以人為本,通過設計尋找解決方案。
老人、病人、小孩都是一些未必能完善地表達自己的一羣,但同樣亦是最需要設計品的一羣。有時候,簡單一個設計,用此心感彼心,切合他們所需,可能比任何其他物質饋贈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