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笑忘書︰郭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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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笑忘書︰郭達年

20.06.2016

二十七年前的6月4日,微明晨光照亮的不是沃饒大地,而是血淚斑駁的廣場。廣場沉默了二十七年。一切像從未發生。

筆者生於同年,記憶無法植根體內,只能在日後的影像上認知。但更多的人,直坐在電視前,眼睜睜看着死亡盛大降臨,失措無言卻只能如此。昆德拉在《笑忘書》裏寫下至理名言:「人類對抗權力的鬥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時間將廣場的血痕洗刷乾淨,而人心裏的傷痕呢?繁草叢生還是結成更堅韌的荊棘,歷史的未來踽踽獨行?

郭達年曾在訪問裏說到,六四當晚他因黑鳥樂隊受國際特赦組織所邀的演出而身在澳門。隨後第二天,他將演出臨時改成重現屠城一幕。如此悲憤到了今天化成另一種前行的力量,如是有了眼前的《九歌》。

《九歌》製成如黑膠的封套,都是郭達年親手包裝。翻開內裏文案,字字語句無不揪心。「猶記得89後九年,在尖沙咀文化中心外廣場辦《九年了!音樂祭》,有詩人跪地吟誦,幾近痛哭。是年在油麻地買了九盞地攤用的氣燈,環繞地上作現場照明,光昏淒然。以93轉年輪,已經來到2016。廿七年了!若干當年壯漢亦已作古。我在諸多年輕人的意識形態的trance中出走,找出電話簿,一個個希望的打出去。」記憶依然鮮活,同行者也沒有散失。

甘仔攤陳寫上「中國人民萬歲」的T-shirt,依然如泣如訴地唱出《ho perso una canzonenel 1989》(我在89年遺失了一首歌)。黃仁逵坐在如同廢墟的殘景裏。Edmund Leung與曾永曦的音樂迴盪不息。郭達年寫道:「(《九歌》)是文學的,紀實的,而不是藝術的奢華。我叫它作聲音文件。」六四事件,展開的也從來不是浪漫的革命想像。它關乎道德、尊嚴、堅持與勇氣等在現今社會被賤斥的價值。邱立信(Nelson Hiu)的《And Now?》將歷史的反省拉長到當下。日本人生田萬二一直未忘悼念。身份重要嗎?音樂告訴你,還有許多價值遠超身份的藩籬。

這晚六四,外面依舊沸沸揚揚,對於悼念六四,爭持不下。富德樓的Aco內,小小的空間擠滿人羣,就像某個時空下的街頭。甘仔彈着結他,唱出理想的求索。悼念六四對現實無用?歷史敲響喪鐘,無關有用無用,更無關是否行禮如儀。

今年的自由文化音樂節無聲無息不見了。重重的歷史微光隱隱照在現實的泥淖上,我們別無選擇,繼續行進。但總有一些聲音,一些字句,刻在途上。如郭達年所寫:「我們守護,同時開墾。這乃《九歌》的原生種子。」

音樂人簡介

郭達年,由黑鳥樂隊始創以來一直是其靈魂人物。黑鳥樂隊以1984年的《東方紅》開始成立,一直以來的音樂都以追尋公義與自由為主,例如為八九六四創作的專輯《民眾擁有力量》,而其音樂意識也一直與無政府主義緊緊相連。黑鳥樂隊最終於1999年解散。郭達年仍繼續活躍於香港社會運動,尤其是反核運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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