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老系列】萬水千山 疫下兩年的遙距照顧點滴

新型冠狀病毒疫情自2019年底爆發至今情況反覆。2021年底再傳出Omicron變種病毒，全球確診人數已突破3億，死亡人數逾547萬，影響各地社會的不同行業。疫情更令照顧者的困苦雪上加霜，「照顧者易達平台」於去年8月至今年1月期間，共收集超過1,600位登記會員的照顧者數據，數據中48.9%為61歲或以上長者，當中有6.5%是81歲或以上，另有52.5%的照顧者的每周照顧時數超過41小時，有36.6%達61小時或以上，這36.6%的照顧者中，接近45.8%是護老者，反映了照顧者年老及照顧時數長的情況。無論是以老護老的實況或是照顧的時數均反映照顧者的需要及壓力，加上近年時有發生的照顧悲劇，再次牽起廣大社會關注本港照顧者的需要與支援問題，大家總希望同類事件不可一、不可再，但令人慨嘆的是這類新聞並非新鮮事。

聚焦本港，第五波疫情持續，經濟進一步受到衝擊，香港總商會降低今年香港經濟增長預測，由去年12月預測的2.8%，下降1.6個百分點至1.2%。此外，商會預計今年底的失業率將升至4.8%，較原本預測調高1.1個百分點。至於全年零售銷售預料倒退2%，商品出口增長則調低至6%。經濟受創、因疫情惡化收緊防疫措施、就業不足等，令低收入照顧者的經濟負擔加劇。

猶記得疫情爆發初期，不少非緊急上門服務暫停，令照顧者措手不及。院舍因防疫需要而暫停探訪安排，加上曾有多間護老中心均告爆疫，亦令照顧者對安排親人入住院舍加倍猶豫，要急忙尋求其他辦法。而防疫及社交限聚等措施亦令人與人之間容易產生隔閡與孤獨感……

示意圖，非當事人(圖片：法新社)

另一方面，近年有不少人考慮移民，據積金局發表的2020-21年報，顯示由2020年4月1日至2021年3月31日，以永久離開香港為由，提取強積金權益的金額達65.67億港元，相比上一年度的51.59億港元，增加27.29%。統計處於2021年8月12日發表最新數字，今年年中本港人口較去年減少87,100人，跌幅為1.2%，同期有89,200人移離本港。在去留之間的抉擇，十萬幾千里的距離，彷彿一下子將各家庭成員都拉遠了……

以上種種，雖有劇變、雖有病毒、雖有地域等等的各樣限制與距離，卻仍無阻我們的護老者之間的連結。憑著愛，是有出路的。

「見到阿芝爸開心笑，我就開心笑。」

阿芝今年「登六」了。因為疫情，她不能如以往般探望住在院舍的父親，加上父親身體狀況欠佳，時常進出醫院，過程中的隔離亦令阿芝在這年少見了父親。在這個非常時期，阿芝努力地找朋友、到中心問姑娘，決心學懂用電話視像，以便與父親溝通。雖然少了實體見面，但透過視像通話，阿芝仍然可以與父親保持緊密聯繫，可以了解他的情況，更重要的是，幫助大家維持積極的心境。

「最緊要唔好令佢覺得同我 Disconnect（關係中斷）！」。

阿南移居美國多年，安排陪人（受委託照顧長者人員）照顧留港的母親，他經常透過長途電話致電與陪人溝通，遙距打理一切，小如母親在家中儲備的食物、服用藥物的種類、維他命、申請社區服務等，大至「平安三寶」、入醫院時的緊急聯絡人、各樣文件資料夾等都鉅細無遺的事務都照顧到。有時在電話中，筆者都忍不住讚他：「你真係好錫媽媽」。阿南指現今科技發達，不像幾十年前，那時移民有如生離死別，現在即使分隔兩地，子女也可遙距關心長者，處理安老事務，讓他們感受家人從未走遠。

「呢個時候大家都唔容易，當多對眼、多隻耳幫下手囉！」。

美美是中心義工，日常協助致電關懷護老者與長者。她指很多關顧對象其實都很健談，有時「天南地北講一餐」，雖然好像沒有實際用處，但自己就仿似一個樹窿，聆聽傾訴。有時面對面，有些朋友反而會難於表達，但透過電話，彷彿更有安全距離，就可以好好談天，分享感受。最重要是即使在艱難的情況下，能感到自己並不孤單，義工可以作出支援，簡單一句「照顧好自己啊！」亦是有重量的。

對於所有人而言，要面對疫情的挑戰絕不輕鬆。在萬變中，保持樂觀和相互幫助更顯重要。而在護老者的身上，令人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愛的力量，細水長流，潤物無聲，不會因距離而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