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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一件十年前發生在中學同學身上、轟動全校的冤案。
中六同班,曾見過他在班上儲物櫃貼了一個大大的死字,由無數死字組成。他讀中二時被女同學誣控上課時自慰,結果遭到全校同學排擠。
十年後,他仍記得事件每個細節。答允採訪前,他傳來信息:「當年的人瞭解我的故事,可以令我人生較公平嗎?接受訪問真的可以令我變回一個respectable、honorable的人嗎?」
我只能承諾盡力寫他的故事。
香港校園欺凌比率,排名世界第一,固然矚目,然而愈梳理欺凌的前因後果愈覺心驚。近年學童自殺率不斷攀升,2016年香港防止學生自殺委員會報告指出,過去三年三十八宗中小學生自殺個案中,三十三宗涉及人際關係。有社工指出,四分一隱青的成因是欺凌。英國一項研究,經過五十年追蹤,發現童年經常被欺凌,到四十五歲時有更大的抑鬱、焦慮和自殺風險。
城大進行逾萬名學童的調查,發現每一百個人有兩到三個操控型攻擊者(欺凌者);有研究指出,六成欺凌者在廿四歲前至少有一次犯罪紀錄。
縱觀多個中小學調查,十年來欺凌受害率都超過三成,然而,教育局在2011至2014三個學年間,每年僅接獲平均九宗有關校園欺凌的投訴。
升學主義抬頭,生命教育備受忽略,整個社會價值觀扭曲,各種因素導致欺凌情況加劇;偏偏聯絡六十間全港排名靠前的中學,只有五間願意回答關於欺凌的問卷。非政府組織欲推行一對一心靈疏導個案服務,政府不但拒絕資助,官員更質問:「有無咁誇張?」香港教育局推動反欺凌計劃,完全由校本決定,並無約束力,反觀英美和日本等地,早已就欺凌成立相關法例。
一名受訪者曾因欺凌患上創傷後遺症,作為過來人,她說:「你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扶他一把,就扭轉他的生命。」
解開欺凌的死結,我們可以怎樣做?
鄭祉愉
專題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