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Iggy Pop最深刻印象還是當年我在一個Lady Dior袋展覽裏當「導賞員」。作為禮儀小姐的我經常要優雅微笑介紹展品和接待來賓,沒有人的時候總會有很多時間端詳作品。當時日對夜對而非常深刻的是Iggy Pop的「負離子頭中分」女裝相,攝影師Mikael Jansson鏡頭下他根本就是個超模,加上作品放大至常人1.5倍大小,絲質晚裝手挽蛇皮小手袋的Pop就如一個Queen般的存在。很喜歡contrast的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徘徊這照片附近,也許我覺得欣賞這作品的來賓應該比較有趣?
直到幾天前受邀請觀看紀錄片《Iggy Pop神級搖滾》(”Gimme Danger”),我才突然醒起這張照片。關於品牌展覽那個照片,他曾經說,”I’m not ashamed to dress ‘like a woman’ because I don’t think it’s shameful to be a woman”。而同一篇Vogue文章也提到他說”I stare at myself in the mirror and I think, ‘Wow, I’m really great-looking’… I think I’m the greatest, anyway”,「壞孩子」身份既真誠又自我,我行我素而不介意性別定型的搖滾主唱真的很難得。看了紀錄片講述The Stooges發迹、走紅、解散、復合,而Pop一路講話就是一連串的奇奇怪怪神神化化。他曾經說小時候看卡通片時候角色說話很少,所以開頭的歌詞創作要保持25字內,而舞台演出上Pop覺得自己裝猩猩或是亂跳一通才能讓隊員jam得好,所有舞台演繹一直都力量澎湃,有說Pop是發明stage diving的一人,可第一次dive時根本沒有觀眾接住他,dive以爆門牙告終。一邊看紀錄片的感覺是,做自己有passion的事情就是那麼美好,神神化化也能有隊員扶持的歌手多幸福。
看着Pop在《Gimme Danger》裏面完全自我的表現,我的內心其實一直邊笑邊在想其實我們大概都是神神化化的孩子。如果Pop和觀眾交流的形式是透過嘈音和身體語言的力量,我的交流形式就大概是悠悠說故事和觀眾直接對話交流,兩者都在不同形式地以「自我」來connect大家。最近我戲言所有自發宣傳本人新專輯的都是「全球華人鑽石傳銷小隊」的會員,竟也有很多香港和內地fans開始自稱自己是「die蚊」(diamond)和採用我說話的方法,這種交流猶如建立小社區、小團體,茫茫人海裏遇到和你一樣奇怪,一樣願意和你投入「遊戲」的人非常難得。
(隔周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