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木材在我們身邊,一直是怎樣的存在?這大概是在翁泳恩心中,一直反覆思量、也希望教育大家的課題。
木的價值,始於認識與珍視。唯有使用,才不會成為廢物。但在我們的成長階段之中,似乎並沒有學習過、認識過樹與木。她明確指出自己的方向:「不是以賣product為本,卻是以做research為先。就是為了要從中教育,讓大家認識木,否則樹木只會淪為另一件無人知道的資源。做木工也好,經營草途木研社也好,做百子櫃也是,都是想大家去反思生活。反思手工的能力,反思樹資源。」
於是,她開始儲樹。正確來說,是在儲木—樹木的樣板。她從各方好友徵集香港樹之木塊,又從環保署申領砍樹後的木材,積聚不同樹種作為抽屜的面板,目標是儲夠一百零八種樹木,結合成百格百樹的百子櫃。至今, 她與資深木匠林池一起完成了二十一格,正在油街展出。
聆聽樹木的故事
這些木頭,遠看似乎如一,走近卻各有獨特紋理及顏色。因疫症肆虐,參觀者只可眼觀,而不能自由拉出抽屜,甚至近嗅木味。但木塊前生為樹的故事,卻可以從植物作家葉曉文的聲線中聽到。她覺得:「大部分人認知的樹的形態,都是有枝有葉,大家未必會完整明瞭當中的分別,特別是紋路及顏色,在百子櫃中,卻可以一目了然。同時也展現了另一種樹的形態,延長了樹的生命。」
要寫樹,曉文考慮過科學角度,或是歷史層面。最終,她選擇了在字裏行間中述說這些城市樹與我城、與我們的扣連。例如鳳凰木,在大航海時期有個霸氣的別稱”Flame of the Forest”,在香港也有讓考生不安的別名「騰雞花」。例如台灣相思樹,在園藝界中就被指是「三月苦戀,四月相思」,二戰後因生長迅速而被廣泛種植。近年年老色衰,終被一一砍 落。依曉文的形容,「就好似一個癡情女人,她的樹心堅硬,具有排他性,根部會分泌一種物質,抑制其他植物的生長。最後因為她霸道,因為她人老珠黃,終被嫌棄 。」至於檸檬桉,不怕火的特性使南生圍上的桉樹總是在怪火燒過後迅速重生,以此喻人,共勉也是不怕火的香港人。
百子櫃的故事尚未完結,阿恩除了繼續儲樹、繼續在工作室培養更多木匠,近來更在製作以香港樹為材的「大人之木工Kit Set」,預製半成品,讓買家體驗使用這些本地木頭製作出木凳,從中感受木紋之細膩、木香的芬芳。她又很期待環保署在環保園的招標項目,期望明年當真可以落成以減碳方式回收處理香港木。
「如果我們還有空間」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
炮台山油街12號油街實現展覽廳
即日至10月11日
2512 3000
草途木研社
土瓜灣下鄉道95號安樂工廠大廈C座9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