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木棉是春天的禮物。盛放的不論是壯麗的紅,抑或燦爛的黃,在生活裏與木棉巧遇,猶在濕悶的四月天獲得積極的鼓勵。
木棉花生命雖短,花期才只有三、四兩個月,但經陽光轉化所得的藥效,彷彿延展生生不息的韌性,無負「英雄樹」的別號。它能清熱、降火,有着淡淡的甜,老一輩人總愛湊到樹下撿拾落花,帶回家穿起成串曬乾,一整朵用作泡水。
形同牛腱的嚼感
對木棉花有飲食記憶的,不只廣東人,還有泰國人。「差別就是我們只吃芯蕊,不吃花瓣!」現時專做泰國東北部菜式的女主廚Narisara Somboon說,氣候較涼的泰北地區,如清邁和清萊,都是木棉之鄉,產期約為每年二月至五月;而泰國人不分南北,都愛購買當地盛產的木棉花芯蕊乾,在家簡單油炸或烚煮,蘸點泰式辣椒醬,做成家常涼拌菜。「它的鈣質含量很豐富,媽媽們都很常做給小朋友吃。」
在Narisara眼中,這款春盤好滋味就是一種吸物,很能吸收其他食材的精髓,她偏愛蘭納王朝菜(Lanna)的演繹,把芯蕊乾加進番茄咖哩辣湯(Nam Ngiao),做成酸甜開胃的湯麵。然而這道菜在香港不常見,全因製作需時。她說,若非自己從小愛吃木棉花芯蕊,不然也不會花時間處理,就像專程從泰北引入芯蕊乾,用清水預浸二十四小時,然後加進紅辣的豬肋骨高湯中,熬煮兩小時至入味。但美味卻值得用時間和耐心交換,芯蕊吃來香韌如牛腱,飽吸骨湯後也愈嚼愈有肉香;而其偏涼的性質,巧妙制衡了辣椒和咖哩的霸道,緩解吃辣後的灼熱感,使人步出餐廳時,難得一身舒暢、輕盈。「泰北也有一款叫Kaeng Khae的特色綠咖哩,也是用木棉花芯蕊煮成的。」
但說到木棉最博大精深的應用,不得不提印度。相傳印度是木棉樹的原產地,古國對木棉的應用自是廣泛,從根部、樹膠、樹皮、花瓣、果實及至種籽,每個部分都做成不同的草藥,更有說根部汁液有壯陽的功效……這樣看來,春天給人類的禮物,原來遠超於景物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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