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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見過最壯烈的眼鏡碎裂的故事。
有一段時間,阿K跟我每天都要做到凌晨兩三點才下班。我們首先要由鰂魚涌搭小巴到銅鑼灣,再搭通宵車返回新界。
有一晚,下雨,我們下車時被通道上其他乘客的雨傘阻了一下,。詎料,就這麼稍停了一下,車後一名乘客忽然大叫:「快X啲落車啦!阻X住晒!」
K是烈性子,一下車,反唇相譏,在車窗外朝對方豎起中指,「認住我呀!唔X順落嚟隻揪吖笨!」不料對方二話不說,在車廂「霍地」站起,直衝車門,順手在司機位附近拿了一把相信不屬於他的雨傘。他猛地向K 撲去,很快兩人互相扭作一團。我還未定下神來之際,就發現小巴先是停了一會,繼而揚長而去。大抵司機都知道,架沒有這麼快打完,而那人也很大機會,不會再上車支付未付的車資了。我把視線轉到打架現場,發現打鬥愈趨激烈,那人搶來的雨傘已經打到變形。我連忙跑到那人身後,用手臂制止那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那人在K一聲粗口怒罵之後,抱頭逃走,直接跑進路邊一間通宵營業的卡拉OK。K連喘氣的時間也沒有,就說:「快走呀我們!」
正當我起步要離開時,發現K兀自停在路上。他呢喃了一句:「我眼鏡呢?」我連忙俯身去找,未幾找到,交給他。他甫把眼鏡戴上,馬上說:「X!」接着令人驚訝的事情是出現了,他一手把眼鏡擲在地上,隨即一腳把眼鏡踏成碎片。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過了半晌,我才醒覺,那副眼鏡是對方的。
我們繼續找眼鏡,一個好心的路人經過,幫手找到K的眼鏡。
K 戴了眼鏡,連道謝也沒說,但還是很冷靜(又有點急速)地說了剛才那句話:「快走呀我們!」
我們截了的士。
坐上的士之後,我回頭看見那好心路人,還待在原地,臉上難掩驚訝。
至於,那個因不夠打而臨時跑進卡拉OK的人,好像仍然留在裏面,沒有出來。
第二天上班,我和K都發現,我們手臂的肌肉,很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