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眾生相

和姨姨J年紀相差廿幾年，但從小跟她無所不談，包括飲食、工作、電影……以及男生。有一次，我倆聊到「為何男生怎麼都愛獨食」。

她分享了這樣的一段大學回憶。

J讀女校出身，直到考上大學，才第一次跟男生同校，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覺得頗開眼界，尤其是吃飯的時候。某次開學沒多久，她與同班同學們一起到校院外的茶樓飲茶。大夥兒七嘴八舌叫了一堆點心和炒粉麵飯。訂單陸陸續續續的來，放在中間的轉盤上。眾人舉茶杯乾杯後，都急不及待拿起筷子，分別向自己早已虎視的目標進攻……

男生A搶先把轉盤上的每款美食，一口氣都夾到碗中，堆得滿滿的，才細嚼慢咽；男生B不擅筷子功，乾燒伊麵怎樣都夾不斷，一臉狼狽的，乾脆出手夾斷麵條；男生C嘴裏剛塞了叉燒包，筷子又瞄準剛上的煎蘿蔔糕，邊咬邊搶。J當時坐在長得帥氣的「班草」旁邊，內心期待他會夾一件蝦餃給自己，但未知是不是場內競爭激烈，這位班草也拼命自顧自夾菜。看見班草的模樣，那時的J覺得要馬上跟他保持距離。

圓桌上，當然也有很多動作遲緩的男生，因為吃得太慢，蝦餃、春卷、鹹水角全都撲空，有些深知搶不過，於是低頭扒飯。同學食飯當然是AA制，這些手腳慢的男同學在付錢一刻好像有點肉痛，自此不常出席聚餐，有的更藉詞功課多，在朋友圈中無聲無色地消失了。

那些曾曇花一現的男同學們，後來J總能在學校飯堂中找到他們獨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