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劇,也許漸漸淡出了香港人的目光,但仍有一群有心人不斷探索粵劇的可能性,致力守護本土的重要文化。康文署主辦的「古韻新風好戲侯」系列,將會把香港靈宵劇團耗時十年重構的古老戲《西河救夫》搬上舞台,為傳統藝術賦予煥然一新的生命力。
由花旦擔綱的古老戲
在傳統的戲曲世界,一般都由男性擔綱演出,然而《西河救夫》卻一反傳統,交由花旦做主角,演繹一名妻子憑着堅定的毅力克服難關,最終感天動地,成功救出自己丈夫的故事,被稱為女版《西河會妻》。為了重構這故事,香港靈宵劇團創辦人謝曉瑩及高潤鴻自2012年起,多次前往馬來西亞拜訪粵劇花旦前輩蔡艷香:「由於香姐單憑記憶口述,每次講法都會稍有出入,於是我們全程進行錄影,回港整理校對之後,再反覆向香姐確認並進行試演,務求完美重現她的演出。」
是次《西河救夫》一半為傳統重構,一半則是新編而成。藝術總監高潤鴻指傳統的部份選用了最原始的版本:「『生祭』、『罵羅』、『西河會妻』及『亂府』等古老排場將沿用官話演繹,因此找來演過不少古老戲的阮兆輝(輝哥)擔任藝術顧問,希望盡量展示作品原貌,保留前人所創作的優質古老程式。」至於「良緣」、「禍變」等新編部分則盡量維持質樸的風格,再以少量現代感作點綴,令傳統粵劇更容易為人接受。
被問到籌備過程中的難處,身兼編劇與演員身份的謝曉瑩坦言,相比起練習官話與廣東手橋,前期的編劇工作難度更高:「我參考了不少六十至八十年代常用的曲牌,有助減少違和感,但不押韻的官話曲與廣東話曲完全不同,較難模仿語氣,幸好丈夫高潤鴻及輝哥給予我不少幫助。」二人投身粵劇界多年,憑自身知識與經驗推敲句子及整理脈絡,配合謝曉瑩的學術背景與創作熱情,成功重構出一個出色而準確的戲曲劇本。
新舊之間取得平衡
現今不少新戲都會以較新穎的方式演繹,例如透過高、低音部營造交響樂的感覺。《西河救夫》的傳統排場將沿用古老廣東鑼鼓,為免曲風分別太大,高潤雄表示花了不少時間拿掐中間點,將鑼鼓與新編樂曲互相融合:「我們又加入一段接近廣東粵調《雙聲恨》,微調出較現代及豐富的全新版本,配合離情別緒的戲碼。」
「如果戲曲裡全部都是新元素,那麼看話劇就可以了,不需要看戲曲。」謝曉瑩指劇團之所以用心復排古老戲,就是想讓觀眾看到戲曲的原貌:「戲中的四個古老排場均擁有強烈的戲曲特色,假如將它們好好保存,就可再套用到任何一套新戲。這些瑰寶散發濃厚的粵劇味道,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香港的粵劇,讓戲曲得以真正傳承。」
劇團希望以《西河救夫》開始,推出一系列參照傳統再活化的作品,高潤鴻補充:「今次先將這套古老戲的原貌承傳,下次可能全部以廣東話演唱或加上新橋段,以創新方式開拓粵劇的發展空間,真正實現『先承傳,後創新』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