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科路向2】STEM鬧人才荒 Google培養細路寫程式:香港學生唔學就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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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科路向2】STEM鬧人才荒 Google培養細路寫程式:香港學生唔學就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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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科戰未來是人才戰,已是公認的事實。

日本將 2020 年把電腦編程列為小學的必修科,兩年後逐步在中學推行; 以色列早於 1998 年便開始把電腦編程科目引入學校,成為創業泱泱大國。香港在這方面嚴重滯後,除了在未來兩學年培訓老師教STEM,未有教育改革政策。

Google香港銷售和營運董事總經理尉俐妮(Leonie Valentine)
Google香港銷售和營運董事總經理尉俐妮(Leonie Valentine)

「我們希望Google CS First,可以成為香港教學課程的一部份。」Google香港銷售和營運董事總經理尉俐妮(Leonie Valentine),她指出,本地許多科技公司,都反映請不到IT人,不止AI及數據專家,更形容為「關鍵短缺」(critical shortage),成敗或繫於此。

創科局局長楊偉雄曾在去年立法會問答中,指出每年STEM畢業生八千,大部份轉行科技巨頭索性自己來。

為滋養智慧城市發展,人工智能工程師供應緊張,Data scientist更名列美國2017最炙手可熱的職業第一位,僧多粥少,開出十萬美元年薪是常事。美國有需要培養100萬人工智能工程師,晶片企業NVIDIA需要培養10萬個深度學習工程師。

明明香港學生能力高,2015年《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顯示,在參與研究的72個國家中,香港中學生數學能力排名第二,卻沒有足夠創科人才供應?

科技圈堅信,學會編程可以改變命運。貧或富,他們真的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嗎?

分享資源  同一條起跑線上跑吧

Google CS First在港推行兒童編程教育CS First,先是在2016年初,聚集老師舉辦工作坊,在學校以課外活動學會形式,至今已經有三十個編程小組,共四百多名學生參加。

官立嘉道理爵士中學(西九龍)正正參加了第一屆, 負責老師Raymond指出,學校以往是指定學校,仍然有八成為少數族裔,主要來自中低收入家庭,「學習差異很大」。2016年十月開始,上八課,共十八小時,接受Kids4Kids的義工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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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排排坐,只見他們搬上搬下一行行指令代碼,不同顏色,再運行一次程式,螢光幕小小一角,遊戲人物於是上跳下躥,豈料卡住了,於是連忙又修好……

跟印象中一般以文字為主的程式碼不同,CS FirstScratch為編程語言,分拆成一個個指令為色塊,是為初學者而設,着重鍛練編程邏輯思維,還有教學影片。學生可以按難易度挑戰寫遊戲、設計Google字樣,逐步過渡到正式編程語言。

班上有十四人,中一至中三學生,義工是來自漢基國際學校的十二年級學生,一對一輔導,兩校屬於長期合作的特例。

義工Oswin記得,剛剛來的情況,學校電腦多年沒有更新,互聯網Wi-Fi時好時壞,學生連存取文件都沒有權限,最後Google資助了電腦筆記本Chromebook,以防萬一。

另一義工Ocean說,國際學校每人有一部電腦筆記本,外藉老師不給標準答案,會用激將法教學生自己解決問題,在校內他寫的Java程式被辯論隊採用,他將這一套搬到SEK課室,因為大家都是學生,他一眼就看出誰敷衍作業,直接copy and paste程式碼。「我哋學校好多資源,以前資源獨享,依家是可以分享出去。」他們缺乏是機會?「是的,他們啟發到我,每個人,每星期都好努力好堅持去學。」

部分香港學生對IT沒興趣,印裔男生Soumik卻想承父業,夢想進入Google工作。
部分香港學生對IT沒興趣,印裔男生Soumik卻想承父業,夢想進入Google工作。

有印裔男生Soumik,唸中二,是全級第一,爸爸是軟件工程師,夢想是進入Google工作;香港女學生Stephanie夢想成為遊戲設計師,渴望以此為改變命運的契機,「沒有這班大哥哥,我自己學不來,好難。」課程後回家溫習,她常常WhatsApp請教大哥哥,歷時三四個月,終於完成Mario類遊戲。負擔招義工的,童協基金會(Kids4Kids)創辦人黎林碧蓮Michele,學習編程改變了她,由沉默寡言到自信,她受訪前用了好些時間,才吐出話來。

老師Raymond指出學校資源緊絀,但使用Google CS First,不需要電腦科老師也可任教。

以此課程為基礎,Google推出「Code + Create」計劃,與不同機構合作,由社職(Social Career)招募大學生,童協基金會找來中學生和大企業義工,一同組成義工團隊,走進欠缺資源的學校及社區中心。Michele指出,未來數月,仍然有五間學校輪候,每間三十個義工,她期望義工教導八堂後,老師可以自行帶班。

當專業人士仍然是主流

相對官立嘉道理爵士中學,瑪利諾修院學校(中學部)明顯資源較多。學校屬於Band 1名校,擁有餘裕,政府批了二十萬做STEM教育,編程是其中一環,可以資助同學購買七百元一隻的MicroBot(迷你機械人),學習編程;有數十部iPad盒堆放在電腦室,專門購予各科電子教學用;今年起有三位電腦科老師教授初中,中二科額外每周一節小班科技課,有三部3D印刷機,讓學生畫模型。

老師悉心教導學生用Scratch學程式。
老師悉心教導學生用Scratch學程式。

 Katherine認為用Scratch學程式,「簡單易用」,關鍵必須不斷嘗試,不斷去記,願意去差在時間,最常是邏輯順序錯。學編程最難是用時間,「每一天幾分鐘,用上下學搭車時間,記多一個新program,用App幫手,打少陣機都多學一點,視乎你願意投放多少時間。」Leslie亦指出,編程關鍵需要學生不斷投放時間。

就讀中五的Betsy即使沒有選修文憑試資訊及通訊科技(下稱:ICT),仍向Leslie要求加入主修電腦科的Facebook群組,並在一年多前上Udemy的免費編程課程,學習正式編程語言Python。其他同學都會在課餘時間學習。

面對AI席捲全球,取代今日職業時,Katherine說:「因為其實現在好多差不多的東西,你是要適應這個時代,時代是不會停低等你。

Betsy則說:「講真,現在好多嘢係你唔知情況底下都用緊AI,其實你潛移默化,我覺得都要融入大AI時代。」他們都覺得,未來需要有閱讀基本程式碼的能力。

問到最後一條問題,你們將來想當工程師嗎?他們一致說:「不會」,卻可以當作興趣。

教育制度上的配合

老師Leslie點出其中一個怪現象,由小學部直升的中一學生,往往電腦水平較低,部份學生竟然因為從來家裡不准用電腦,需要從連線、上下載教起,甚至有家長將電視也放入房內。「學歷越高的家長,越希望自己小朋友看書。」

父母價值觀也影響學生職業取向。「聰明有能力的學生,即使一聽就明,都去讀醫科,讀法律,當電腦是閒科,除非好鍾意。」就算中一至中三電腦科有成績表評核,她盡量令學生合格,容許補測,試過測驗有半班學生不合格;授課時間只有每星期三十五分鐘,實際教學時間剩下二十分鐘,限制授課內容;編程作為課外活動亦要與其他STEM學會搶人,學生不斷流失。

她又說,應試教育是另一問題,即使資優學生有興趣,但通常偏科,通常「死在DSE中文及通識科上」,有另一名同學因此到了英國升學,打算唸編程。

她亦批評,DSE應試教育裡,考編程並「不着數」,第一,需要大量時間教學生除錯(Debug,需要修正程式碼運行),簡單至打少一個句號,都足以令程式出錯;第二,考試背誦尚可將勤補拙,假若編程考試一緊張,則容易臨時失準,「Stuck住,考唔到」。文憑試ICT課程,分為數個選修部份:數據庫、數據通訊及建網、多媒體製作及網站建構、軟件開發。2017DSE六千多考生中,據Leslie所知,多媒體製作應考率佔七成左右,軟件開發只佔十多個百分比,而今年中五班,服從大多數教授數據庫。

她又說,本來中一至中三電腦科,每星期一節,每次半班,與家政課輪流交替,有次教育局來監課,竟然寫下評語,要求全班一起上,比例由一對十八,到一對三十六,連除錯都不夠時間。

學習機會平等 改變我城命運

下個月, Google CS First 將會推出廣東話教學影片。

GoogleLeonie Valentine從事科技業及銷售工作超過二十年,是混血兒,有一半血統是香港,會說一點廣東話,目前住在深水涉邊陲,見盡貧富分別。

上屆CS First畢業禮,她曾經見過一個七歲男生Kelvin,來自基層學校,母親打數份工養家,「他很興奮,充滿熱情,很有感染力,『我造了這個!」,連臉都亮起來,像個小巫師,問題是,我不知道他母親是否明白這代表了什麼。」她嘆:「香港有好學校,但並不是人人都可以負擔。」

「特別在基層學校,很清晰顯示課程需要用中文教,」所以他們跟Kids4kids學習,積極將國際學校雙語學生配對基層,亦翻譯課程,目標拓闊計劃,長遠希望在未來接觸數以萬計學生。「基本上是平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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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過跟科技企業家問,孩子什麼時候學編程,訝異答案是十六七歲。

「我說,太遲了!如果我們不從小建立香港小朋友對編程的興趣,六七歲,到十幾歲,他們沒打好基礎,根本無辦法跟由小一直學習的人競爭。所以在小學,已經要令編程好玩!」

她指出,數據生產日漸增加,都需要有人閱讀數據,尤其金融業,奈何人才稀缺。去年Google公佈 《智慧數碼城市白皮書》,指出香港雖手機普及,但只有52%企業現正採用創新科技協助經營,他們計劃於未來推出數據計劃(digital garage program),再教導中小企如何利用數碼工具接觸客會,亦有另一針對傳統市場推廣學的計劃。她說:「我們也會有數據計劃給傳媒,培訓記者這方面的能力。記者也需要學寫一兩行SQL query啊。」

跟不少科技公司一樣,包括MicrosoftGoogle在香港只開了市場推廣部門。

在3月21日,Google宣佈在台灣啟動「Google智慧台灣計劃」,計劃於一年內培育五千名AI專家,訓練,自花費11億美元收購HTC旗下Pixel手機部門後,台灣成為Google智慧硬件基地,更設有資料中心。微軟AI研發中心亦在今月在台灣招募人才。

嚴重AI軟實力人才,沒有AI人才,便自己培育,看來是各大政府、科企目前長線佈局。AI.SG早就已經為人才短缺作出準備,並在2017年十二月推出學徒計劃(apprenticeship),培養畢業生AI或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技能,到深度科技公司實習三到十二個月。

反觀香港,去年十一月立法會會議中,創科局局長楊偉雄並未就有關方面提供人力需求統計資料和目標數字,只指出已預留 5 億元啟動科技專才培訓計劃,「博士專才庫」計劃,資助基金下獲資助的公司和租戶招聘,及本地企業人員進修,停留在盡力挽留STEM人才,以免他們轉行的層面。

「以往,你必須要專精某個極窄的領域,才能生存,比方說,過去四十年某種刑事罪行的所有個案。」在英國創新科技節討論未來工作前景,SGInnovateCEOSteve Leonard又指出:

「在今日的人才戰中,專才越容易被取代,現在你最好廣泛熟悉某個領域,因為我們無法建立的是強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具有人類同等智慧的人工智能)。」

香港的未來,繫於下一代,下一代的未來如何,亦繫於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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