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 Dylan 永恆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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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 Dylan 永恆的反抗

-FILE- U.S. rock singer and poet Bob Dylan performs at the Concert Hall, Stockholm, Sweden,  April 29, 1966.
Photo Bjorn Larsson Ask / SCANPIX / kod 3022 BETALBILD
-FILE- U.S. rock singer and poet Bob Dylan performs at the Concert Hall, Stockholm, Sweden, April 29, 1966. Photo Bjorn Larsson Ask / SCANPIX / kod 3022 BETALBILD

諾貝爾文學獎今年頒給了Bob Dylan,一位美國的唱作樂手,一個由民謠走向搖滾、由抗爭街頭走向不停巡演的遊吟詩人。此獎的意向,一向指涉某種對文學甚或世界的表態。當有人驚訝文學獎給予一位流行歌手而非傳統意義上的作家,是否意味世人在故步自封和遺忘中無視時代的可能?在一片爭論中,美國明尼蘇特大學音樂系Alex Lubet教授提醒,其實第一位獲該獎的音樂人,是創作了超過2000首歌曲的「印度詩聖」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文學與世界的關係,並不只存在於普及與崇高的二元對立之中。諾貝爾文學獎的意圖,何嘗不是在重新打開文學想像的缺口,提醒文學在巨變中的力量與可能扮演的角色。

滾動的時代

第一位提名Bob Dylan的,是垮掉的一代著名詩人Allen Ginsberg,二人是相識十多年的好友。但本地詩人廖偉棠甚至認為,BobDylan對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影響更多。「當我們懷緬六十年代,從他的歌曲中見到的,卻更是那個時代的黑暗面。」Bob Dylan對自由的釋放,對萬事萬物直面的態度在現代詩中並不多見。「世界好與壞的一切,都可以進入他的歌詞,這是一種在惠特曼Walt Whitman)時代才有的態度。」

但他認為,後來到艾略特(T. S. Eliot),或現代派詩歌,漸漸失去了這種對普羅萬象的描寫。直至他和垮掉的一代,回到日常生活,寫最普通的事物,卻折射出最大的時代。「他早期的作品,受超現實主義脈絡的ArthurRimbaudDylan Thomas影響,但他自己又融入了許多美國民間傳統、印弟安傳說。」而Bob Dylan的時代從不停滯,像電影《I’m Not There》中由不同膚色與性別的演員演繹不同面向的Bob Dylan,那些不斷變動的形象,正是一種對時代甚或自我持續的反抗。「即使在Bob Dylan轉向宗教題材時,有一句歌詞我覺得是講出他的心聲。他說『我當然希望世界和諧,但在某個時候我仍會反抗』。」從文學角度而言,廖偉棠指出,他這個時期的隱喻與韻律更加講究,甚至依照了古英文詩的格律。

It Ain’ t Me Babe

許多人對Bob Dylan有一個誤解,以為他像同時代的搖滾歌手,宣揚放縱、強烈的反叛。然而廖偉棠認為,當你看他的歌詞,會發現許多來自聖經典故,甚或猶太教典籍的內容。他喜歡古老典故,卻顛覆其中的用法。Bob Dylan的名字,由來自他喜愛的詩人Dylan Thomas,「但他把Dylan Thomas負面黑暗的一面挖得好深。」

人們時常誤解他為時代鬥士,冠上抗議之光環,但實際上他更打動人的,是對那一代人陰暗面的描寫,打破常以為六十年代嬉皮文化是一片快樂、五彩繽紛的印象。這可說是繼承詩的傳統,而非流行文化。

廖偉棠認識Bob Dylan時,留長髮,玩電結他,把他視作反叛偶像來崇拜。後來卻發現他其實是集大成者,「他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不純粹是青春能量爆發的偶像,你會跟他一起成長。」

Slow train coming

「以莎士比亞為例,他們總是以貌似不經意的事物,去暗示重要的事情。」廖偉棠提到作品《Slow Train》,書寫慢火車駛過來的一幕,不過是日常場景,然而加上乘客的面貌與他自身經驗的穿插,卻譜寫成不可抗拒的命運隱喻。面對時代巨輪,他在憤怒與消極之上,以持續堅韌的書寫,述說並揭示從小人物到大時代的種種現象。「我們習慣現代派詩人的陰鬱,內斂與封閉,但卻很少遇見人,以這種意氣風發的態度面對世界,這是一般文青所缺乏的。」卡夫卡的一篇日記寫到,「今天世界大戰爆發,而我卻在寫日記。」廖偉棠相信這相近於BobDylan在熱烈的抗爭活動中退場,在胡士托中隱身的處世態度,「他做他自己,就已經是時代的投射,不需要刻意成為見證時代的人。」

I shall be free

諾貝爾文學獎對Bob Dylan作品價值的說法是:“created new poetic expressions withinthe great American song tradition”,廖偉棠感到這並不足以表述。他認為現代詩尤其在美國,慢慢變成了學院派,大家上創意寫作課與詩班,大家都按部就班。Bob Dylan的歌詞,很多時卻是離題萬丈的,近似六十年代的自由爵士曲風,寫作時常到達另一個世界,而非以固定的方式寫作。即使不完美,卻為作者提供了更多可能。「這亦是他對我最大的影響。我發現在釋放的狀態下寫詩,會發現另一個自己,甚至是連自己都未認識過的自己。那個年代人們可能藉毒品達到這個境地,但對詩人而言,言詞就是他們的毒品。」這種可能性,從Bob Dylan早期民謠風格的散漫和即興性帶動,「這正是音樂帶給他的解放。」

延伸閱讀

《Tarantula》作者:Bob Dylan

Bob Dylan於1965和1966年寫的實驗散文詩集,其意識流寫作風格接近Jack Kerouac、William S. Burroughs與Allen Ginsberg。有評論把當中作品比作兩張同期專輯《Bringing It All Back Home》和《Highway 61 Revisited》的註腳。

《搖滾記》作者:Bob Dylan(吳貞儀譯)

Bob Dylan的自傳,廖偉棠形容為筆法近乎《追憶似水年華》的回憶錄,記錄他從故鄉明尼蘇達州到紐約曼哈頓後,看見1961年的格林威治村,經歷烏茲塔克事件。從他的筆觸看見他對歷程轉折的態度,以及幾段戀情與友情的剖白。

《The Other Side of the Mirror》導演:Murray Lerner

紀錄片選取了Bob Dylan於1963、1964和1965年於Newport Folk Festival的表現,正是他歷史性被認為背叛民謠的爭議時期。導演形容:「他在三場演出的過程中,愈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魅力驚人。甚至做了葉慈和艾略特從來沒有實現的,用詩歌接觸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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