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貓救了你!」
「不會吧?」
「事實如此。」
「證明一下?」
「我們做事從來不證明。」
「為什麼是『我們』,而不是『你』?」
「地球上有超過70億人,一個『你』忙不過來。」
「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的話?」
「前晚,大概午夜12時,你的貓是不是瞪大眼睛盯着你?」
聽了這句充滿肯定意味的問句,我雖半信半疑,但也努力去回想前晚的情形。前晚並非昨晚,而是兩天前的那個晚上,那晚,家裏唯一的貓菲比的確在我入睡前蹲在牀尾一直看着我。
牠那黃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即使我曾拿一本書擋在牠和我之間;當我把書拿開時,牠竟還是動也不動地看着我,不時「喵」一聲,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牠才跳下牀,跑出客廳吃糧。
「的確有這一回事,前天晚上牠的確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抬起頭說。
「對吧,」他微微一笑: 「你的貓真可愛,不過我最怕貓。」
「很多人都這樣說。」
「說我怕貓?」
「說我的貓長得可愛。」
「其實我那天過來是要把你帶走。」
「我年輕力壯,怎會那麼快? 」
「你心臟左邊的主動脈先天性地狹窄,前晚天氣比較冷,只要再冷多2度,你就會肌肉抽搐,心臟病發。」
「啊……」
「你一入睡,我就會進來,可是那貓一直盯着我,隨時會撲上來。」
「貓不是盯着我嗎?」
「不,牠盯的是我,當時我站在你窗外,而你的牀頭正對着窗口。」
「當牠老了,眼神不再銳利,我就會返回找你。」他補充多一句。
「不是說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嗎?」
「那只是酸臭文人說說而已,主要還是看你做了些什麼。」
即將天亮之前,我帶着焦慮從夢中醒來。該不該相信剛剛發的那個夢?
也許,夢是菲比放到我腦海裏的,因為不滿意天天都吃又硬又乏味的貓餅。也許,牠真的救了我。
當天下班回家,我沉甸甸的背包裏裝滿了三文魚罐頭;我把罐頭疊放在廚房廚櫃裏,然後從上層拿下一罐三文魚罐頭,走向貓碗。菲比歡快地跟着我跑,在我的雙腳之間穿梭。
接下來,我決定做兩件事。第一,做一次心臟檢查;第二,收養多幾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