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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與其說是一種插花的藝術,不如說是一種看花的藝術。
明代哲學家王陽明,文武雙全,據載,一次與友人同遊南鎮,友人指着巖中花樹問:「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王陽明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在哲學家眼中,存在即被感知,花的意義,在於我們的心怎樣去看。
中國文人素有以花自況的傳統。陶淵明愛菊之隱逸,周敦頤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陸游愛梅,因為「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
陸游另有一首《卜算子.詠梅》,表面寫梅,其實以梅自況:「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着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橫的,斜的,浮的,動的,不是花影和花香,而是此時此刻,一個人當下的心境。
古往今來,花代表一種美麗,也代表一種易逝。
唐代的《金縷衣》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到了宋代,辛棄疾說:「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恨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
世事煩擾,只有花能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