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人物】首創!日本作曲家與智障長者共居 復康中心譜出點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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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人物】首創!日本作曲家與智障長者共居 復康中心譜出點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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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9歲的日本作曲家野村誠是一位資深的社羣藝術家。今年四月至七月,他成位全港首位駐復康中心的藝術家。
今年49歲的日本作曲家野村誠是一位資深的社羣藝術家。今年四月至七月,他成位全港首位駐復康中心的藝術家。

香港畫廊、藝團及藝術村辦海外藝術家駐留計劃(Artist-in-residence)並非新鮮事,但駐復康中心的外地藝術家,與老人、弱能、視障聽障等不同能力人士分享藝術的快樂,卻是全港首見!

今年49歲的日本作曲家野村誠(Makoto Nomura)是東華三院在不同的藝術範疇邀請駐場藝術家。由今年四月中至七月,他居住在黃竹坑的東華三院賽馬會復康中心(JCRC),接觸超過一千名院友。規模之大也嚇到了這位日本人:「JCRC真的很巨型,最初我以為只有一百人!」但短短三個月內,他已與院友們打成一片。即使工作坊完結了,院友們也要黏着他,不放他走。首次來港,一句廣東話也不懂的他表示,音樂就是打開大家隔膜的最佳途徑。

老友記是我的音樂總監

野村誠是日本著名的社羣藝術家。早於1999年起,他已跟老友記一同作曲,樂章無須專業複雜。由老友記主導,音樂家再「睇餸食飯」,效果反而更佳。他在日本的訪問中曾笑言:「老人家才是我的音樂總監。」來到香港後,老人家不只是野村誠的音樂老師,也是他的語言導師。「跟患有腦退化的老友記一起作曲時,他們會用廣東話填詞,我可以從中偷師,例如:你叫乜嘢名?你鍾意食啲乜?呢到係邊到?呢到係香港仔!」

除了老人家之外,JCRC有接近20種不同的服務對象,包括弱能、聽障視障、自閉症、中風病患者等等。野村誠發現原來語言不是唯一的溝通途徑。「有時候我講日文,學員也聽得懂。因為我會配合身體動作及表情,例如站起來吧!他們會明白的。」

院友創作 點心作品

首次跟院友共居的野村誠,直言那種每天只需五分鐘便走到課室的感覺太神奇。但由於院友類型眾多,他每天至少需要安排5-6節半小時的音樂課,確保有興趣玩音樂的院友也能跟他會面。有時候是唱歌、有時候是敲擊樂、有時候作曲。這樣密集的工作不累人嗎?「不會累!住在院舍節省了舟車勞頓的時間及體力。而且有延續性的課堂,才能清楚看到每位學員的進步。只跟我上一次兩小時的課,是沒有意思的。」

每天都有5-6節音樂課,但野村誠也不覺得累!
每天都有5-6節音樂課,但野村誠也不覺得累!

經過三個月的努力,野村誠整理了院友創作的十七首樂章,更起名為《香港點心組曲》。他笑言跟這麼多朋友見面就好像去茶樓吃點心。「香港不是很多點心嗎?每次去茶樓都可以點很多碟,每種淺嚐一件便可以試到很多美食。我在JCRC的經驗也一樣!院友像點心一樣多,我每天見到不同的朋友,就像在吃點心。」

我的大樂隊!

在工作坊中,野村誠發現有不少具表演天份的院友。因此,他決定組織數支樂隊(Makoto Band),在駐場計劃完結之前舉辦二場演出。一場在院舍廚房內的敲擊樂;另一場是假日電車港島遊。「我是一位外來的藝術家,逐漸認識他們之後,我也成了局內人。因為身份的轉換,我覺得自己有責任成為院友及社會之間的橋樑,將兩者連結起來。」電車演出是帶院友到社區,而廚房敲擊樂就要大眾走入院舍才看得到。只有親眼看過他們的演出,你才會願意更了解這一羣可愛的人。

樂隊的分配也很花心思。以電車表演為例,由堅尼地城到銅鑼灣的來回車程,分別有兩隊Makoto Band。第一組的院友很有節奏感,他們能敲出平均的節奏。「最初因為安全問題,我不希望視障朋友參與,但他們的耳朵很靈敏,所以最後有一半人也來自視障羣組。」因為派對用電車的上層是露天的,直至演出當天,野村誠也擔心他們的安全。「我一早起床便在想要怎樣安排他們。」幸好,院舍的員工及義工非常貼心地一對一照顧視障朋友。無論是帶他們走樓梯,還是安排座位,義工也讓院友抱住自己的腰,確保對方感到安全。

第一組演出的Makoto Band成員有一半也是視障的院友。
第一組演出的Makoto Band成員有一半也是視障的院友。
另一隊Makoto Band的成員十分有表演慾!
另一隊Makoto Band的成員十分有表演慾!

相比第一組的溫文內斂,另一組院友可謂豪邁不羈。他們十分具表演慾,經常忘我地敲打樂器。野村誠笑言:「有時候我要控制他們,叫他們靜一點!靜一點!但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是藝術家的特質!」

院舍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只是短暫的過客,但已經牽起了院舍的變化。東華三院賽馬會復康中心副院長楊美玲表示,過往院舍也有音樂服務,但主要是傳統地跟着樂譜學習。然而,野村誠的教學方法卻讓她發現,實驗性質的敲擊樂除了效果不錯,也讓更多院友獲得很大滿足感。「野村誠是一個很開明(open-minded)的人,他會仔細地觀察學員的行為。即使他們沒跟隨自己的指示,也不會立即糾正,反而讓他們發揮,再調節樂章。」往往就是一個發揮的機會,就會帶來莫大的驚喜。

可是當野村誠離開香港後,一切又會變回原狀嗎?駐場計劃還未夠一半,他已經主動跟院舍同事討論如何延續下去。「他有開設員工培訓班,但他始終是很有經驗的藝術家,我們學到他的態度,也沒有他的創意。」同事們逐漸地灌溉野村誠種下的果籽,但楊美玲直言,同事都需要新的刺激。因此,她決定邀請他繼續擔任復康中心的藝術顧問,偶而遙距跟進院舍的進度。

楊美玲表示野村誠是一位十分開明的藝術家。
楊美玲表示野村誠是一位十分開明的藝術家。

港日連結 推動社羣藝術

完結代表另一場旅程的開始。野村誠笑言,自己來了香港三個月,已不再是香港的外來者。即使不是百分百的香港人,他也覺得自己有責任連結日本與香港的藝術圈。「我發現香港人很喜歡日本,你們十分了解日本的文化。相反,日本人卻不太了解香港。我覺得這種氣氛不好。我的日本朋友來香港探望我時,也不停說香港很棒,JCRC很棒!老實說,日本真的從來沒有一個藝術家會住在復康中心內,我這一次的經歷會讓日本的藝壇變得有趣一點嗎?」

現在,野村誠表示已有日本音樂監制對他的《香港點心組曲》感興趣,更希望在2019年6月在大阪舉行一場融合音樂與舞蹈的演出。「我很希望有機會帶JCRC的學員到大阪演出的。」這一位來自日本的好心人,會為香港的社羣藝術帶來怎樣的衝擊?

電車演出前的最後一節音樂課,野村誠鼓勵各位學員互相打氣。
電車演出前的最後一節音樂課,野村誠鼓勵各位學員互相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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