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芬村】臨摹畫工感受梵高跌宕人生的光-《中國梵高》導演余海波
熱門文章
ADVERTISEMENT

【走進大芬村】臨摹畫工感受梵高跌宕人生的光-《中國梵高》導演余海波

180429_%e4%b8%ad%e5%9c%8b%e6%a2%b5%e9%ab%98_featured
《中國梵高》劇照。
《中國梵高》劇照。

余海波是紀錄片《中國梵高》的導演。五十六歲的他,談起「梵高」,語氣頓時激動有神。談起「大芬村的畫工」,則雙眼含淚,變得溫柔。

深圳大芬油畫村是全球最大的油畫複製工廠。余海波不稱那裏的人為「畫家」,他稱他們為「畫工」。我們總以為做藝術的人,自由自在,高人一等。這羣「藝術勞工」卻赤裸上身趕着訂單,二十年間,一筆又一筆地臨摹世界名畫。「他們進城原是為了溫飽。梵高的畫好賣,畫了便可以賺錢養家。」

不畫畫,只能回鄉耕田。畫着畫着,卻發現自己已走上梵高的路。「畫久了發現世界這麼多人喜歡梵高。了解過後,才發現梵高的人生這麼悲慘。你會引起內心的連繫,產生精神作用。」

與女兒拍紀錄片:近距離記錄畫工

同樣是攝影師的余海波,自2004年起無間斷地前往大芬村。由拍照開始,記錄畫工們的故事。「當年有一次機會去大芬村,看到家家戶戶及工廠都在畫世界名畫,又大批量出口去外國。畫工辛苦地畫,同時間名畫又被掛在牆上,那種巨大的反差是穿越時空的感覺。」

余海波小時候也畫梵高,因此對大芬村的故事情有獨鍾。
余海波小時候也畫梵高,因此對大芬村的故事情有獨鍾。

被大芬村一下子吸引,因為余海波也畫梵高。十歲的時候,他跟美術老師學畫畫,亦曾祟拜過梵高。「梵高本身就很傳奇。他的經歷、命運、藝術,甚至對人類的影響,在一百多年以來都是巨大的,有增無減。」當有共同話題的時候,自然能跟畫工成為知心好友。「有時候不拍照,我也會走到畫工的家,跟他們吃飯、看他們的畫、靜靜地看他們家人的心理互動。」

2010年,余海波決定跟女兒余天琦一起拍攝《中國梵高》紀錄片。「我們兩個經常討論大芬村,講梵高的畫在世界各地產生的作用。其實畫工臨摹的過程中,也注入自己的東西,每一幅畫都不一樣。」還未開始拍攝,兩父女便決定要以最貼近真實的方式拍攝這群畫工。「要減去唯美的鏡頭,因為那會有距離感。」隨時隨地拍攝,不用燈光,畫工們甚至不用知道相機在。余海波追求的是真實的狀態︰「用紀實的方法可以直接進入狀況。」

最後二人拍攝了超過三百小時的素材,花了近兩年的時間,才剪輯成八十分鐘的版本。作為觀眾,最初還未習慣那種粗糙的鏡頭與畫面,但到了後半段,看到主角表露的真性情,無論是快樂、眼淚、醉酒等畫面,視覺被狠狠地衝擊。

離開大芬村,可以嗎?

紀錄片的主角趙小勇在大芬村畫了二十多年名畫,國外湧現的訂單養活了他的家與一眾徒弟。機緣之下,畫廊經理人邀請他到荷蘭參觀梵高博物館及商業畫廊,卻無意中發現自己的作品,只在紀念品店賣,價格還被翻幾倍。錯愕、落寞、慨嘆的神情,全被攝進鏡頭內。「他們的畫到了世界各地,歐洲普羅大眾的家也擁有大芬村的畫,但現實與精神空間,原來有這麼大的反差。」

趙小勇是《中國梵高》的主要人物,他在大芬村當了臨摹畫家二十多年。
趙小勇是《中國梵高》的主要人物,他在大芬村當了臨摹畫家二十多年。

曾經以為自己是畫家,以為自己的畫受全世界歡迎,到最後沒有人知道「你是誰」。當別人問自己︰「你有自己的畫作嗎?」更答不上嘴。面對現實很殘酷,但臨摹的畫工只能一輩子畫梵高嗎?當然不是。

歐洲之行後,趙小勇開始畫原創作品,畫自己的工作室、畫自己的家人。多年後的今天,余海波說趙小勇已經完全離開了大芬村。「回來後一段時間,他決定去浙江發展,開自己的畫廊。我有去看過他,現在主要是做教學,也畫原創。始終浙江賣的價格較高一些,比大芬村翻了一倍。」

既然畫作不一樣了,故事也有所不同。訪問最後,問導演會不會再拍《中國梵高》的後續。余海波說如果可以,他會拍一部關於梵高的劇情片。為何梵高如此重要?「梵高的人生經歷告訴很多人他對藝術的純真。即使畫賣不好,甚至沒錢買畫布,他都會堅持,因為梵高相信人生前面有一道光。我相信今天也是這道光,讓很多人繼續走下去。」

沒有梵高,也許余海波不會走進大芬村;沒有梵高,也許趙小勇不會走到荷蘭朝聖,也沒有《中國梵高》的故事。畫工演化成畫家,記錄當中感受梵高那道光。

180429_%e4%b8%ad%e5%9c%8b%e6%a2%b5%e9%ab%98_web-03

《中國梵高》紀錄片購票:
www.metroplex.com.hk

延伸閱讀
熱門搜尋
回歸25周年 新聞自由 展覽 環保 食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