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解讀】口述影像迎來的光 河瀨直美:為了盲人 更要好好利用影像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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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解讀】口述影像迎來的光 河瀨直美:為了盲人 更要好好利用影像說故事

23.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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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是捕捉時間的獵人,感受不到光的攝影師如同死亡。河瀨直美的新作《光》講述失明的攝影師雅哉(永瀨正敏飾)應邀參加盲人導讀的研討會,向導讀稿件提出意見。盲人走進暗淡無光的電影院,透過不含主觀的口述影像解讀,通往導演的視覺大觀園。初手口述員美佐子(水崎綾女飾)撰稿時,徘徊於解讀電影時的主觀與理性之間,苦惱不已。

奈良的一度光,美佐子手執一張背光的的父女照片,將雅哉與美佐子拉成一線光……

日本著名導演河瀨直美善於結合紀錄片與劇情的拍攝手法,作品探討人生與死亡,今次《光》延續利用柔和的夕陽之光,牽引出口述影像的種種困難。河瀨直美拍畢《光》,有所感悟:為了盲人,更要好好處理影像,令他們的世界更廣濶。 (以下訪問源自entertainmentstation,由本刊記者翻譯)

問:起初為何想拍攝《光》?

河瀨:我本身對於口述影像是完全不了解的,最初的自己的作品開始有口述影像,事前收到稿件,開始知道這回事。

「這場戲,導演你想表達什麼?」像這樣尋根究底的探究,一齣電影竟令他們想到這裡,我想這就是電影是讓人感受到愛。不過,一般的口述影像是為盲人而設的,我不是太清楚這情況,突然想拍一齣盲人成為主角的電影,我想這是直覺。

事實上,電影導讀的制度在日本好像只是十年前開始構成。始終,這是面向盲人的東西,一般人是不太清楚,我想多些人知道這些事,令日本有一個令人愉快、完整的生活環境。

問:電影,可以歸結為視覺的表現。河瀨小姐在這方面不斷摸索,今次大胆用影像導讀為題材,之後其他電影會否這樣的角度去感受呢?

河瀨:的確,在視障人士的角度去拍電影,以前從沒有這樣考慮的。現在有時會想「不是這樣的」去提醒自己。這不代表要像電台擴播這樣說明,現在有更深刻的想法:拍電影更要好好利用影像去說故事。

問:當中有一場戲,水崎綾女飾演的美佐子在「翻譯」(影像) 顯得十分苦惱,不論是視障與否,用這樣的解釋,每人收到的訊息有異。永瀨正敏飾演的雅哉就批評美佐子:「這是你的主觀吧?」,這一幕,實在令觀眾也感驚訝。

河瀨:是呢。對於普通人也是這樣,對視障人士更加是吧。依據口述影像的導讀,傳達與接受訊息有異,產生的感覺亦不同。電影導讀的那一方有責任要注意,是否解讀電影時投入了個人感情。

「看」電影是什麼一回事

問:如果是這樣,電影的「看」是什麼? 「看」電影是什麼一回事?導演有這種面向觀眾的感覺,感到導演在拍攝時一直總結自己的作品?

河瀨:也是這樣想的,那種「口述影像槁件檢討會」的制作,事實上是邀請視障人士,一起討論電影導讀的內容而結合。這種討論對於我來說,是我們拍電影時經常遇到的一面牆。如果在電影上付加太多說明,或減太多,可能傳遞不了。實情也是如此,我們製作電影,就是這樣一直與痛苦為伴去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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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在妳的作品中,現場規定演員在拍攝以外也在屋內,不准說私事,務求令演員投入角色,休息也如是。妳要求演員是超越演技,還是投入角色?

河瀨:也是呢,演技一定是需要的,但相對地演員要面向角色。在這方面,永瀨正敏在《甜美人間》的演出可以說是將靈魂置於一旁。

問:這種演出確是很厲害的境界,實行是很困難。河瀨導演為了不破壞演員的感情狀態,用了劇情的順序拍攝,在資金與人力上是很困難,如果不這樣,是否有些東西拍不了呢?

河瀨:我想是吧。時間這回事,是要累積重量的,這不能取代的。我們就算不理會現實,時間是這樣一點一滴累積下來的。今日的事,不代表明天可以做到。雅哉這角色這數十年的軌跡,十日是做不了的。

雖然如此,電影這回事,比起完全沒有時間的沉澱,這種(順劇情時序)方法對演出比較好。所以電影中雅哉的寫真集,故事中有一個景色想在奈良的實景拍攝,故事結尾由永瀨正敏影的一張照片,成為戲中雅哉的寫真集。

問:電影凌駕現實….。這些話越探索越感到「電影這概念」根本是被顛覆。

河瀨:對於演員,拍攝完了,事務所的人會端上熱茶,在此時導演會說:「你現在的孤獨感在沉澱中,請讓他一個人吧。」雖說攝影機沒有開,但拍攝前後需要讓這氣氛延續下去。

揉合紀錄片的拍法

問:經常看紀錄片,不是專業演員的人在影像內,這種生動的存在感令人驚喜。我覺得河瀨導演也有這樣的設定,導演以前有拍紀錄片,拍劇情片時用紀錄片的拍攝手法,你有這樣的意識嗎?

是的。具體一點說,今次「口述影像槁件檢討會」的戲,在座的盲人當中,有一位女性是真正的視障者。電影中有一句對白:「我們並不是看着螢幕,進入了電影,我感到我的世界廣濶了」。在劇本是沒有的,這真是那位視障人士聽了導讀,她從心而發的說話,不是假的。當然,我可能會假定她會這樣說,但事實上她也可能不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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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我現在想種菜,種出來的東西變大,像(英國童話小說)《Jack and the Beanstalk》(傑克與魔豆) 故事中種出來的東西會變大,亦可能取不到養分。只要給適當的水、溫度與太陽,他們會發揮的。有實力的演員也是一樣的,種出來的可能性有很多,給予他們最大的環境與否,出來的結果絕對不一樣。

問:對於水崎綾女,與妳的作品形象相距很遠,為何選她為女主角?

河瀨:這是很挑戰的,劇組不太了解她,她以前的演出大多是性感的。她有阪神淡路大震災的體驗,這種創傷應該是她演出的門匙。

問:《光》你想傳達的訊息是?

河瀨:我們沒有光,顏色和形狀也看不見,我們認識不到生物。電影的解讀人人迴異,不論如何,想各位期盼迎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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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瀨直美,生於1969年,成長於奈良市,畢業於大阪攝影專門學校。早年拍攝多部紀錄片,如1995年「日本山形國際紀錄片影展」得獎作《擁抱》(1992)及《蝸牛》(1997)。 及後亦涉足劇情片,如以廿八歲之齡在康城影展獲獎的首部劇情作《萌之朱雀》(1997)、《殯之森》(2007)、《第二扇窗》(2014)、《甜美人間》(2016) 與《光》(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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