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漫畫、電影到劇集都不乏歷久不衰的經典,衝擊當下。新近的美劇《Black Mirror》、《Westworld》等,不但一次又一次掀起熱話,更為引伸出種種對當下的討論。《暗流體》中提及甚至列出不少延伸閱讀的科幻作品。受訪者中影響最深的又是哪些?
徐世琪:殘酷世界的反思
《1984》、《五號屠宰場》、《攻殻機動隊》、《The Matrix》
「真正有impact的,是小時看的《1984》。我一想到,它真正說到現時所發生的事時,才真正感到恐怖。」另一部作品《第五號屠宰場》,則是她認為最能表達對戰爭或世上發生的殘酷事件的無奈。計劃其間的討論,她就提到:「《第五號屠宰場》是少有被人當作文學作品的科幻小說。它講的是時空穿梭,是一個反戰的文學作品。 如果科幻故事關於現實和人性,那麼這科幻小說是否就可以被列入文學作品?」她認為這不是預言式的故事,卻以”so it goes”的態度處理這些情感,印象尤深刻。「《攻殻機動隊》則是對人是什麼的思考。還有不少Cyber punk提到抵抗,《The Matrix》卻反問為何要抵抗,抵抗到底是什麼。」
俞若玫:人類極致的處境
愛倫·坡
愛倫·坡的作品同樣不算是狹義的科幻作品,但對俞若玫而言,「當中刻劃極緻的生命狀態,對心理恐懼的細緻描寫不會在現實發生,但正是在這種感觀的調配下,為帶來現實帶來意想不到的衝擊。」如他1842年的作品《陷阱與鐘擺》中,俞若玫對一把大鐮刀在主角頭頂上落下的場面描寫至今難忘。作品描寫的是主角陷於黑暗的囚室中,昏迷後醒來發現被綁起,並面對頭上的鐮刀時,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間,細緻的心理流動。
李挽靈:科幻文學的現實處理
《The Handmaid’s Tale》、《Never Let Me Go》、《末日列車》
曾於港大就讀英國文學的李挽靈,對科幻題材的好奇,在於對社會與文學結構的思考:「我比較喜歡《The Handmaid’s Tale》和《Never Let Me Go》,前者除了想像一個壓抑女性的極權社會,同時也透過小說結構探討何謂歷史敍述、歷史和文學的關係。後者以純文學手法寫科幻題材,推翻一貫大眾對科幻文學的認知。我也是因為做research 才發現很多純/嚴肅文學的作者都曾寫過科幻作品,那說明了科幻文學並不是一個只得科技nerd 才會看的類型文學,而當中包含了一些很吸引文學作家的特質:那可能就是陳潔詩博士所講的,科幻文學是唯一可以同時處理多種問題,包容性最大創造空間最多的文類。」
而在計劃過程中,她從Mr.Pizza 提到,「為甚麼每一次的反抗都不會成功,會不會是因為一切都在控制之內。」想到香港的狀況。而電影《末日列車》正提出過這樣的概念,令她有感而發:「就像在架構可容忍的範圍內,反抗是被接受的,甚至被計算好的,壓迫到了一個地步,受壓的人反抗,但那反抗永遠不能撼動那個架構,反抗的力量潰散了,或是被權力機構吸納了,壓迫依然,然後就只是不斷的循環,甚麼也沒有改變。上面的人很清楚,只是下面的人仍然對反抗抱有希望。近年我們常講『失敗社運』,我就開始想失敗的原因,是不是我們方法錯了,還是社運本身就注定是要失敗的。如果是的話,我們還可以做甚麼,例如做一本《暗流體》這樣的書,會不會也是一種脫離那個失敗社運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