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過快

為大家介紹，PiL的第五張大碟《Album》，合作樂手有Miles Davis的鼓手Tony Williams、Steve Vai、坂本龍一等……當然，還有樂隊的核心John Lydon，為大家帶來一張難以定義的、出人意料的專輯。

是的，我的意思是，就算以今天的標準來說，也是出人意料。出師需要有名，今年是《Album》推出的第三十年，在這讓事情無可避免地被人遺忘的分水嶺，Public Image Limited（PiL）重新發行了《Album》──算是極有誠意的復刻了──四張CD加四張黑膠，除了Remaster過的大碟，還有現場錄音、不同混音的版本等。

不過，讓人更興奮的卻是與《Album》同時復刻的《Metal Box》。創作者的意圖時常事與願違，如果要冠以”Album”之大名，歷史告訴我們，PiL 1979年的《Metal Box》更值得擁有這名字。

1979年，Sex Pistols解散的第二年，同時也是Sid Vicious吸毒過量而死的一年。Sex Pistols的主唱，藝名Johnny Rotten的John Lydon另組的樂隊PiL，已經推出了兩張大碟。Sid Vicious在那年二月死去，而在這次復刻中，收錄了John Lydon六月時在曼徹斯特的演出，「閉嘴！」他這樣對著觀眾大叫，「我告訴過你們，這是個fucking rehearsal。」只聽聲音也知道現場一片混亂，有人解釋混亂的原因之一，鼓手Richard Dudanski在三天前才加入樂隊。「速度太快了……我們也不喜歡這樣……我們非常老實，對不起，我們承認失誤。」John Lydon這樣說。

三十多年過去了，他們真的速度過快嗎？從Punk到Post-Punk，John Lydon自己一個人身上就完成了轉換，對這種以摧毀為目標的曲風來說，倒是合理的命運。以藝名Johnny Rotten闖出名堂，卻不能再自由順心演出，John Lydon當年選擇以自己的真名再上路，倒是Punk精神的實現。Punk講求即時的回應及表演的力量，那接近狂喜的速度，放在歷史來說，與其說是速度過快，不如說是一種必要的脫軌現象。不是他們走前於我們的年代，而是那種脫軌，永遠也在陳列著一種領先的假象。

《Metal Box》是一張顛覆性的大碟。它幾乎顛覆了搖滾──這也是Punk以至Post-Punk精神的實現，那歷史的高度，可以說與Joy Division的《Closer》差不多。它是如此無情，拒人千里，第一首歌《Albatross》長達十一分鐘，不斷重複，但當你接受了這設定，就能感受到PiL音樂的力量，那種受壓而竭斯底里的反抗，連自己也是顛覆的對象。發出這聲音的人，很抱歉地，仍非常年輕，破壞了一切，有點悔意，卻不得不繼續破壞下去。

音樂人簡介：
John Lydon，藝名Johnny Rotten，傳奇龐克樂隊Sex Pistols的主唱。1978年離開Sex Pistols後另組樂隊Public Image Limited，這樂隊被譽為首支後龐克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