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來愈有一種感覺,覺得香港找回了自己的脈搏 ── 近兩年,愈來愈多人拒絕只作一種介乎工作和玩樂之間的經濟動物,開始以各自的形式思考生命的意義,享受活在當下。
Brian Chung是一個典型例子。過去,如果你問Brian什麼是理想生活?他應該會答你一些很香港人的標準答案,例如賺X百萬/千萬,買怎樣的樓,一年去幾次旅行……等等,美其名work hard, play hard。但有一天,當Brian去旅行時,發現老細根本不理會他是否已下班,更不在意他是否在放假,照樣的認為他依然是一頭不用下班休息的奴隸獸,於是Brian心想:
// 如果我人工三萬但要用一萬去散心但依然不快樂,
那為什麼不找份兩萬元的工而開心過日子?//
於是,Brian跟太太商量,得到太太體諒和支持後,Brian將辭職信放到老闆桌上,然後着手一個大計 ── 為自己找回生命的意義,於是,Brian從一個banker變成了一家專賣單一麥芽威士忌公司Vive La Vie的合夥人,並出品自家品牌的獨立裝瓶,身體力行,全身投入心愛的單一麥芽世界。
「五、六年前當我在銀行做貸款部經理,壓力非常大,當時太太的表姐夫由英國讀書回來,介紹我飲單一麥芽,就此停不了。我發現原來單一麥芽讓我可以紓壓,同時又保持清醒頭腦思考,加上香氣豐富,餘韻可以好複雜,當時我創辦了『香港威士忌同好協會』跟酒友一同分享、研究威士忌。一有假期,我就飛去日本、台灣,一邊參觀酒廠一邊品試,雖然品試量少,但每日會試上八至十款,兩三年間我試了二、三千枝。有了同好會後,每年都會和會友每人帶一支去台灣跟當地另一個同好會『一支會』一齊分享品試,每次要試上成千枝。我專買一些古靈精怪,少見的,像Springbank,全球只有90枝,又或者1967年的Macallan,總之一有機會就試就買來收藏,或跟酒友分享。我計過,我的收藏差不多相當於一層樓的首期。就在考慮辭工之時,我想:反正也是要買,不如跟酒友一齊夾錢包兩桶更化算,一問之下,反應不錯,當中台灣朋友提到既然包桶回來也要入樽分給酒友,何不自己裝瓶將之發展成做一盤生意?於是便成立了Vive La Vie,第一個系列是『對酒當歌』,選的是2000年蒸餾2014年裝瓶的Glengoyne 19年,和1995年蒸餾2015年裝瓶的Glengarioch 19年,特地選用了以日本浮世繪風格的《三國》作為招紙設計,限量生產分別是308枝和220枝。」
公司初試啼聲已在單一麥芽同好界得到不錯的評價,但Brian直認走這步全憑心口一個勇字,事前完全沒考慮太多:「包桶其實好『戇居』,由我在2015年開始包桶裝瓶、推出自己品牌找人設計包裝,兩年來香港獨立裝瓶品牌都只係得我,而我這樣做純粹因為自己想做,看看自己口味得唔得,和不要蝕就好了。」
最初Brian買的包桶威士忌都是向獨立裝瓶商和一些投資期貨公司入貨,通常生產的蒸餾廠都對威士忌儲存和售賣有嚴格規定,會指定要在最合適年份裝瓶,就算Brian提出加價25%以爭取培養出有自己性格的出品,基於先前獨立裝瓶商或投資期貨公司跟蒸餾廠的協議,Brian對這些包桶都不能動半分,所以Brian在生意上軌道後開始接觸心儀的蒸餾廠,希望日後可以推出更有自己性格的獨立裝瓶系列。
為此,雖然從書本上知道木桶熟成如何影響味道,Brian為要進一步了解,就跟同好會的會友一同在網上訂了幾款小小全新的美國橡木桶做實驗:先灌以不同的酒,如雪莉酒、波本、茅台、梅酒……等讓其泡浸兩三個月後倒出,然後倒入透明的蒸餾新酒(New Make)熟成半年至一年,「我們每個月倒出約15至20毫升出來品試觀察。然後發現威士忌原來極為敏感,木桶、溫度、濕度都會影響到味道。比如香港天氣熱令木膨脹,因此熟成時會讓新酒吸收太多味,連原本期待看浸過雪莉酒的木桶帶來怎樣的堅果味,但結果變成苦澀味,這些實驗令我知道獨立裝瓶在香港的局限,但這些實驗令我對單一麥芽更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