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導演系列2】《我談的那場戀愛》何妙祺 重新定義港產愛情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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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導演系列2】《我談的那場戀愛》何妙祺 重新定義港產愛情喜劇

16.04.2025
甄梓鈴
譚志榮 劇照由天下一電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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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金像獎新晉導演候選人導演何妙祺(Miu)前,記者翻看了二○○八年愛情喜劇《內衣少女》,當年何妙祺在電影公司兼職,為這部電影做資料搜集員,導演兼編劇陳慶嘉與秦小珍喜歡從生活取材,戲中女主角同樣叫Miu,跟何妙祺性格有點相似——𡃁妹一個,未拍過拖,無無聊聊幾搞笑,很多東西都不懂。何妙祺今天回想,忍不住笑了:「(當年)我最大的research就是被他們research我!」

《內衣少女》之後,何妙祺成為全職編劇,跟師父陳慶嘉邊做邊學,參與編劇的作品包括《人間喜劇》、《最強囍事》、《八星報喜》、《美人魚》等。去年她從編劇轉做導演,憑首部執導電影《我談的那場戀愛》獲金像獎新晉導演和最佳編劇提名,對喜劇情有獨鍾的她,怎樣看本土喜劇、編劇與導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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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打誤撞入行

小時候何妙祺接觸電影,是看電視播的「星期六影院」,父母不熱衷帶她入戲院。上了大學,她常去圖書館租電影,愛看Woody Allen作品,又特別喜歡都市小品電影,如《90男歡女愛》(When Harry Met Sally…)。何妙祺非電影學院派,畢業於理工大學服裝及紡織學系,最初沒想過入行拍戲,因討厭幫人補習,大學時找電影公司兼職,為《內衣少女》做資料搜集。開會時,她會「旁聽」導演傾劇本,聽到好笑的內容,會傻笑,但無參與劇本創作,電影開拍後,陳慶嘉想將劇本變小說,於是她辭工專心寫小說,原本打算寫完小說再找設計工作,怎料一直找不到,卻收到陳慶嘉邀請,找她當全職編劇。

踏進編劇行列,她起初負責執格式、校對錯別字,「我會看陳慶嘉修改了我甚麼(內容),有時小至同一句對白都是這樣說,但為何他把後半句搬到前面,將次序調轉?靠自己問,靠自己現場觀察。」

何妙祺與監製陳慶嘉。當年何妙祺獲陳慶嘉賞識入行做編劇。
何妙祺與監製陳慶嘉。當年何妙祺獲陳慶嘉賞識入行做編劇。

做導演因為無工開

何妙祺有一段頗長時間,拍完幾部賀歲片和周星馳任製片及導演的《美人魚》(二○一六年),就開始無劇本寫,她和陳慶嘉想寫那些都市愛情小品,沒人肯投資。無戲拍,無工開,她一度懷疑自己的寫作能力,低潮時期,多得陳慶嘉逼她一起去大學教電影編劇,才有穩定收入,教書也讓她重新審視自己,陳慶嘉曾對她說:「如果你有一天教識一些唔識嘅人,其實你係識㗎。」

何妙祺轉軌道做導演的原因相當現實,就是因為窮、無工開、劇本賣不出。眼見第六屆首部劇情電影計劃,專業組資助增至八百萬元,陳慶嘉叫她一試。她不諱言:「我不想拍戲,我只想做編劇……但再不開工,市場就開始不記得你。」最終拍成《我談的那場戀愛》,電影以網絡交友詐騙為題材,何妙祺細膩地呈現都市寂寞人求愛的單純,與角色的內心世界。「你問我是否一開始就有導演夢和理想,我沒有,甚至乎我最初覺得,若不是因為首部劇情(電影計劃)要做導演,我寫這個劇本,我諗我會叫秦小珍幫我拍,我去找資金,因為我好享受做編劇。」她覺得,自己性格不適合做導演,最怕跟很多人相處,但偏偏導演需要與不同崗位溝通和協調,所以對她來說,做導演很累,反而編劇可以閉關創作。

只想做編劇

聽她說話的語氣,完成首部劇情片後,不似想開拍第二部作品。她說一切隨緣,一拍完《我談的那場戀愛》真的有想過不再做導演,但現在不敢說得太肯定,「如果有老闆肯投資,覺得我可以(拍戲),或者劇本可以,有機會就拍。」有人形容《我談的那場戀愛》是久違的港產愛情喜劇,何妙祺說,創作劇本時,香港電影大環境氣氛好像不需要愛情片,不需要喜劇,「整個市場好像突然間沒了這個類型,但這是我很喜歡的類型,我不忿氣。」

據她觀察,內地投資者認為雙雄合拍片最穩陣,「兩個男人兩支槍,女人在旁邊負責驚,投資者比較相信這類製作」,警匪片亦然。二來,香港缺少可以拍愛情片或喜劇的演員,「每次我們構思一部戲,想到一個角色就說,如果現在還有年輕版蔡卓妍、薛凱琪就不得了!」她覺得,喜劇始終有市場需求,「你開心的時候可以看喜劇,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想看喜劇。」在何妙祺看來,這個年代的喜劇要好笑之餘,還有思考,不是以前那種純娛樂片,嘻嘻哈哈,胡胡鬧鬧,「有點像以前荷李活小品,早期Woody Allen、Meg Ryan那些愛情喜劇,你看完整個人感覺愉悅。」她強調,胡胡鬧鬧不是貶義,是喜劇趣味的模式,如今拍喜劇要設定處境,像《人間喜劇》和《我談的那場戀愛》有笑位,也有反思。

《 我談的那場戀愛》以網絡交友詐騙為題材,新手騙子李偉祖(張天賦飾)加入網騙集團,瓊姐(鄧麗欣飾)指導他如何引女主角上當。
《 我談的那場戀愛》以網絡交友詐騙為題材,新手騙子李偉祖(張天賦飾)加入網騙集團,瓊姐(鄧麗欣飾)指導他如何引女主角上當。

令觀眾笑等於積功德

「這幾年有《年少日記》、《白日之下》,香港以前的市場覺得無可能會收得,無可能有人投資的非主流電影,《金都》票房都不錯。觀眾用
他們張戲飛摑了我們創作人一巴,陳慶嘉經常跟我說,別覺得你班觀眾是白痴,其實教育水平或各樣東西,現在觀眾和八十、九十年代已經不同,可以消化一些很認真的東西。」喜劇大師許冠文去年曾言,他對喜劇有新定義:「認為一齣電影只要看完令人覺得世界更美好、更快樂和明天更好,就是喜劇。」何妙祺表示同意:「許冠文以前跟陳慶嘉講過,香港喜劇還在追求有無三分鐘一個大笑?有無四個gag?來衡量一部喜劇好不好,荷李活是整齣戲、整個氣氛很愉悅,令你看完心情很好,為甚麼香港還沒有這種喜劇?」

這正是《我談的那場戀愛》想做到的效果,何妙祺稱:「即使世界有多壞,我想觀眾入場看電影那兩小時,如果看愛情片,你可能跟男友離場時隻手拖得更緊,人開心啲,覺得世界有些希望。」

作為喜劇導演,令觀眾笑是否你最大的滿足感?她答,不只笑,或者令觀眾心情愉悅,「如果以一個積功德(角度)來說,一個戲院坐滿咁多人,大家為着我的創作,有一個鏡頭令大家一齊笑,我覺得是積功德。我這樣微小的人,沒有甚麼可以貢獻社會,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寫一場戲,裏面有gag大家看完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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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那枝裝有法國空氣的玻璃瓶禮物。
電影中那枝裝有法國空氣的玻璃瓶禮物。
甄梓鈴
譚志榮 劇照由天下一電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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