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影響,本地藝文活動近乎全部取消或押後無期,藝術工作者首當其衝,手停口停。自由藝術工作者毛顯威(Mo)除了不定期接劇演出,相對最大和穩定的收入來自藝文科教班或學校巡迴表演。然而,他原定在今年二、三月有兩間學校戲劇排練及學校巡迴表演,但因為疫情影響,教育局宣布停課,Mo頓時失去全部藝文工作機會。
到處兼職維生 曾月入只有五千元
其實Mo的演藝路甚為曲折。他最初修讀社工,畢業後曾工作七年,期間接演業餘表演,繼而才入讀演藝學院,直至前年畢業。如今已過而立之年,面對收入不穩定,行業停擺,Mo表示一直都要做不同兼職幫補生計,「慳啲使都夠過日子」。他和朋友夾租住屋,除了負擔租金和日常生活開支,還要償還一大筆學債,他自言「幾乎咩工都做」,諸如酒吧侍應、活動助理、吉祥物扮演、清潔工,甚至肌肉活動數據研究等等不同兼職。訪問當日的早上,Mo才剛在兼職的酒吧下班,難掩一臉倦容。他提到:「現時疫情嚴重,到處都刪減人手,在剛過去的二月,收入大約只有五千元。」聽到這裏也不禁為他擔憂,眼前的他只能無奈笑着說道:「唯有少出街消費,多找兼職,也沒辦法。」
自由工作者損失慘重 欠缺保障
在藝發局早前公布的「藝文界支援計劃」中,其中個人藝術工作者有條件範圍限制,Mo並未符合資格。他直言計劃忽略了許多自由工作者,「本身這個行業的結構就很鬆散,對自由工作者欠缺保障。藝發局指私人授課難以歸納藝術工作者,然而,我是演藝學院畢業,從事藝文科授課,但我也無法被定義為『藝術工作者』。」他坦言感到失望,認為藝發局不太了解藝文產業的生態,「例如學校停課,影響可以很長遠,因為學校的日程會延後,影響下個年度學期的排程,不只是這一兩個月的收入。」
不過Mo表示在學校巡演方面,幸好劇團有應急方法,仍可以收到一些薪金,但其主要收入來源藝文科授課損失大約一萬元,暫時完全沒有任何支援。另外,他也有一項海外拍攝工作,但礙於疫情,無法繼續工作進度,「這個項目可能是我足足半年的收入,但無法估計未來的發展。」後來他又補充,有朋友從事後台工作,單計二月至三月上旬合共損失四萬元工作收入,唯支援計劃的上限僅七千五百元。
演藝創作不只消閒娛樂
對於政府補助藝文界受疫情影響的損失,援助金額和範圍均有爭議,Mo認為支持藝文界渡過難關十分重要,「因為藝術有其社會責任,傳播公民意識,反映世界或時代的畫面,音樂、戲劇,舞蹈也好,一個創作背後可以呈現好多事物。如果本地創作愈來愈少,藝術的空間愈來愈窄,這個社會的聲音也許會變得單一,少了反思。」
訪問結束後,我們走到街上拍攝。閒聊間,問他面對如此窘迫的行業生態,可曾想過放棄?Mo笑言曾經為自己的演藝事業定下死線,然而死線愈押愈後,由二字頭走到三字頭,至今仍在路上,「就算我周圍兼職很疲累,甚至畏高也走去做高空外牆清潔,但我沒有抱怨為何要這樣生活,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做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