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員記憶之一】鐵血隊長黃洋:初踏大球場即戰車路士 傑志場上首奪「三冠王」、首戰亞冠盃 念念球員通道 緊張時「段路好像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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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員記憶之一】鐵血隊長黃洋:初踏大球場即戰車路士 傑志場上首奪「三冠王」、首戰亞冠盃 念念球員通道 緊張時「段路好像好長」

03.05.2024
梁俊棋、《明報》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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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洋,香港足球界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多年前他獲邀從上海來港,大學畢業後一直效力傑志,二○一七年戴起港足隊長臂章。這些年來,無論支持哪支球隊的球迷都對他敬重有加,尊稱他「黃洋大哥」。這位港足老大哥曾代表港隊參與七十一場賽事,穩守中場核心。

黃洋曾代表港隊出戰七十一場賽事
黃洋曾代表港隊出戰七十一場賽事

黃洋最後一場代表香港隊出戰賽事,是去年九月國際足球友誼賽。那場球賽正是於香港大球場上演。帶傷的他穿好了波boot,最終全場坐冷板凳。他憶述,當時心情非常複雜。「尤其是參與不到,好像香港隊的賽事、成績都唔關我事,那種感覺好差。」那次,港隊終以10:0大勝汶萊,在港隊防中位置踢了十二年的黃洋,對場上同位置的「樂仔」(陳俊樂)表現尤其深刻,他射進了港隊第一球。「那次我覺得可以放心交給年青球員。」年屆四十的他在主帥安達臣領軍的「侵略性」踢法下,其實早就心裏有數——他決定,之後若無法再入選港隊,那一場將是他最後一場比賽。果然,接下來世界盃外圍賽,港隊作客不丹,黃洋不在陣中。亞洲盃決選名單出爐後,黃洋大哥宣布告別港足。

大球場初哥對戰車路士

自小表現出過人天賦的黃洋,球員生涯卻一波三折。從小以足球為志業的他,年輕時在六百人選拔中脫穎而出,獲保送到巴西著名球會聖保羅學法兩年,學成歸來後卻因球會派系問題被投閒置散,後來更一度掛靴,找了份穩定工作。一次回到母校代表舊生隊踢球賽,竟獲敵方香港理工大學邀請,加入校隊出戰大專聯賽。黃洋二○○八年來港,本無決心成為全職球員,選讀物流系的他,在大學final year時也做好求職準備,卻意外被大學同學引薦到傑志。

「我覺得他是開玩笑的,當時傑志剛拿了聯賽錦標,我一個大專球員,點踢到那一隊波呢?」當年這位職場新鮮人帶同CV到球會,文件簡介自己的成長、得獎資料,以及可以踢甚麼位置。與會長伍健及主教練朱志光談了半小時,即場簽下了兩年合約。

二○一一年六月尾簽約,七月初開操,黃洋第一場以正選身份出場的賽事,緊接在七月下旬發生,對手是該季英超冠軍球隊車路士。那場大賽在香港大球場舉行。黃洋此前只去過大球場一次,看的是南華出戰亞協盃八強,說自己當年歸屬感不強,只是跟隨隊友入場感受氣氛。看着場上球員,觀眾黃洋心裏也想要落場。「如何解釋點解踢返波呢?我心裏其實沒有放棄足球這件事。每次看足球比賽,尤其咁近去看他們的比賽,自己就好想落場,所以一定有個種子在那裏。」

黃洋笑說踢大專聯賽時,浸大聯校運動中心已是最好的場地,觀賽人數最多也不過數十人,來支持的大多是宿友。所以對戰車路士那次,未真正落場已知道門票售罄,單單想像大球場滿座的場面,心情已十分緊張。

受訪當日,黃洋大哥特意穿上第一場踏足大球場,代表傑志迎戰車路士戰衣。
受訪當日,黃洋大哥特意穿上第一場踏足大球場,代表傑志迎戰車路士戰衣。

「那場波都算幸運,算是踢得好的。」他記得事後在網上看見評論說「那個紅色波boot 、19號邊個來的?都幾好波」。那天場上,包括林柏特在內的球星都有落場,星光熠熠的陣容卻沒讓這位小子怯場,他在距離龍門一段距離外起腳遠射,雖沒入球,卻成功令對手刮目相看。「當時有這樣的表現,其實是和我踢大專的經歷有關係。我身邊的球員已經踢了很多年,較注重團隊、組織。反而我在大專就……有時要靠自己一些個人發揮去帶動球隊,或者製造攻勢,所以習慣個人扭波或者上腳多一點。」他記得球隊整體表現不俗,不是一味捱打,而是偶有攻勢。「其實那一季,傑志慢慢建立一個『巴塞式踢法』,沒有放棄用球,想踢一些好睇的波,不是踢簡單防守。」可惜,對方畢竟球星雲集,「傑志式巴塞」和世界級球隊始終有距離,互有攻守之後,終以0:4落敗。

黃洋透露,準備於今年正式掛靴,結束足球生涯。「現在回想那場球賽,如果是一個故事的話,是一個好好的開頭。嗯,令整個經歷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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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會威望 由一場一場比賽建立

說起在大球場的難忘事,他想起的都是傑志賽事,包括他二○一一年加盟後第一季的最後一場。「那一場波其實對傑志影響是好大的,因為令到傑志的球員,之後身體裏有了一種好緊要的比賽DNA。」他說。往後幾年球會拿下許多錦標,他認為是因為球員習慣面對逆境。那場對戰飛馬的球賽,傑志一直落後兩球,加時期間追和,最後更憑十二碼反勝,為球隊拿下第一個「三冠王」,算是傑志成為班霸的開始。

另一場難忘賽事,是二○一八年傑志第一次踢亞冠盃,迎戰日職球隊柏雷素爾。「這場球賽點解咁重要,(因為)令香港球迷、傑志球迷知道,原來香港都有一個球會,可以在亞洲最top的比賽裏面,有這樣的發揮。」黃洋所指的,是至今仍為球迷津津樂道的一個「世界波」,由小將鄭展龍在補時一分鐘於右路遠柱射入,為香港球隊取下亞冠盃改制後球會首場分組賽勝仗。「這第一個入球、第一個三分,對傑志之後的發展都非常關鍵。」他說:「因為有這場賽事,有這些重要比賽或錦標,才會令傑志成為香港暫時唯一一個擁有自己的球場、自己運動醫學中心的球會,這些都是通過之前一場一場比賽去建立的。」

說起在大球場的難忘事,黃洋想起的都是傑志賽事。
說起在大球場的難忘事,黃洋想起的都是傑志賽事。

球員通道、球迷打氣聲

大球場改建在即,黃洋大哥覺得自己最掛念的,是坐着球隊巴士駛進銅鑼灣抵達球場下車的那段旅程。「其實我們開到銅鑼灣的時候,已經感覺到很強烈的氣氛,尤其大型賽事,在車上會見到(沿途的)球迷打招呼。」抵埗後,巴士可直接開進看台底部的球員通道。遇上大型賽事,與隊友們陸續下車後,攝影師更會從後舉機跟拍,「就感覺到這場球賽好重要。」

下車後球員會直接走進更衣室,放下細軟。黃洋笑說大球場「唯一差少少」的地方是更衣室,球員沒專屬的獨立儲物櫃,「中間有一張長枱,有櫃桶」,還有一些他至今仍搞不清楚用途的鑰匙。不過他亦理解場地屬政府資源,而非屬於球會,用以應付不同類型賽事,因而無法完全對應球員需要。

離開更衣室後,他習慣與隊友們出去「踩吓草」,踩吓自己的位置,觀察草的長度與天氣,選擇合適的球鞋。而說到球場內最深刻的角落,他說是球員通道。

黃洋對大球場的球員通道印象最深刻。
黃洋對大球場的球員通道印象最深刻。

「因為它不像旺角場咁從中間走出去,大球場是在對面的斜角位置,開場時其實要走好長一段路才可以落去。」黃洋形容這段斜路對球員來說很短但又很長。「有時準備大型賽事,球員自己其實是緊張的,所以這段路好像好長,又給了球迷一些時間去打氣,這個過程是好奇妙的。」在他心中,那是一個「壓軸的過程」,「不是說行一行就出來,散開。」球員一路上更會聽到還沒出現眼前的球迷吶喊。

從通道步出,豁然開朗,黃洋總習慣望向左邊,說不論傑志或港隊球迷都會「約定俗成」聚集在那方。他說,因為與觀眾席距離近,球迷打氣的內容,有時聽得很清楚,偶爾更會聽到自己的名字,他甚至可認出某些總出現在特定位置的球迷。對日後大球場變身綜合體育場地,他說站在球員角度,其實很希望球場可以繼續「保留」,因為有一個有歷史的球場,對球員來說意義非凡。「你會知道過去幾十年,這個球場發生甚麼事,有哪些重要或者經典的比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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