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KISI公司發表的《2020年工作與生活平衡城市》排行榜中,香港於五十個城市之中只排行倒數第五位,且於全球勞累過度人口排行中冠絕其中,有近三成人都出現勞累過度的情況。而排行榜中,成為打工仔的理想國為挪威首都奧斯陸(Oslo),其以總分100位列榜首,其次為芬蘭首都赫爾辛基(Helsinki)、丹麥首都哥本哈根(Copenhagen)、德國漢堡(Hamburg)及德國首都柏林(Berlin)。
凌晨也在看症
有關報導中統計數字指出港人今年平均一周工時為50.1小時,較往年的44小時為高,精神科醫生黃宗顯讀到新聞,亦不禁計算自己的一周工作時數,他發現自己一周原來工作至少八十小時,早九晚十,高峰時期曾頂宵工作。有時病人的預約早至清晨七點半便開始,高峰期病人亦曾於凌晨上門看症,連病人也忍不住好奇問他,其他診所是否也一樣會在這個時間接症。「那時,姑娘收工後,我一個人留下繼續看症,自己一個一手一腳做登記,看診和執藥。」
黃宗顯無奈道,朋友知道他經常不眠不休地工作,會打趣說他是不是有躁狂症而不自知,「他們覺得,不然一個人怎會如此熱愛工作」。回想昔日在公立醫院工作,上班時間比現在穩定,他說日常值日班多為朝九晚五,將近六點他便可以準時下班,但On call時候,醫生需由晚上九點工作至第二天的清早,高級醫生On call時無需在醫院留夜,但即便在家,也需長開電話,醫院打來便一定要接,對睡眠質素一定的影響。
超長工時 夜班工作 嚴重影響身心健康
黃宗顯:「那時已經有不少同事討論說,其實連續長時間的夜班工作違反了人體正常的生理時鐘,不少醫學研究也提出夜班工作和超長工時會增加人患上不同疾病的風險。尤其是一些代謝疾病,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心肌梗塞、中風和心律不正的問題。」這些疾病不少均有機會引發猝死情況,為之過勞死的原因之一。
「後來即便離開公院,自己開設診所,也因為除看症外,同時參與社會服務工作,一邊又要進行教學、做節目和寫專欄。生活很忙碌。」他在看診的過程,花上不少時間與病人交流,以了解病人的生活和身體情況導致工時十分漫長,再加上近年的社會情況與疫情影響,精神科求診人數增加,他既要兼顧診所工作,又要到大學看診。
工作不是生命的全部
「我常常跟病人說要平衡工作和生活,也會到一些企業去做講座,教人如何減壓。但其實我自己就像一個反面教材,我反思生活,自己的確一直在忙碌而高壓的環境下生活,不停地追趕死線,時常被催促進度,但仍沒有出現情緒問題,我想這是因為我喜歡做的和我必須做的其實是同一件事。人的工作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喜歡做(Want To do)的事,一個是必須做的事(Have To do),這兩件事如天秤的兩端。孩子可能會因為愛玩,扔下功課不管;大人也可能為了工作,完全放棄了家庭生活和興趣——當天秤失去平衡時,其實對個人身心都有一定的影響。我的生活無疑失去了平衡,但我喜歡做和我必須做的有幸是同一件事。」
他明言,平日看症,經常會遇到因工作壓力而患上適應障礙、抑鬱症和焦慮症的病人,「有些人的工作內容不適合自己,也有一些工作量太大,一些則是因為長期輪班,沒法放假,有個案會因為工作壓力而酒精成癮。
世界衛生組織兩年前把「工作倦怠」(burn-out)列入「國際疾病分類」名單之中,並將之界定為「因長期工作壓力而未被妥善管理綜合症」,患者會感到疲倦,對工作保持距離,常對工作環境感消極和憤怒,同時工作能力亦會下降。「我建議工時過長,因工作壓力感到無法喘氣的人時時提醒自己,減緩工作進度,關心個人情緒健康,並了解個人能力,當面對超出能力的工作和工作量時,應坦白向上司反映,且要懂得為自己提供假期,學習處理壓力,一旦有情緒問題,請及早就醫,不好到爆煲才進一步面對。」黃醫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