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淙相信:「創作與創意最基本是什麼?不外乎是發自內心,或回應社會以及世界的議題,有感而發寫出來想要發表。」數碼世界為創作人提供的,正是不假手於人的渠道,創作人自身,可以利用這些平台做到什麼?
影像先行的世代
真正細分不同數碼平台,它們各有自身的獨特性。Facebook以活動宣傳為主、YouTube 以音樂影像呈現樂隊形象、眾籌平台如林一蜂創辦的音樂蜂達到集資效果等。善於利用各種平台,音樂人則可接觸到不同的觀眾層,亦發展出自己的營運模式。
Jay從事舞台音響及混音工作多年,同時為樂隊Life Was All Silence成員。除了演出、巡演和出唱片,數碼平台幾乎是他們唯一的推廣途徑。「今天在數碼平台推廣,我想影像佔很重要的角色。樂隊的形象與概念,許多時透過YouTube的音樂錄像呈現,而Facebook則更是圖片主導的世界。」在樂隊圈子中,許多時不乏熟悉影像製作朋友,以互助的形式參與創作。或許這正是實體唱片不再是認識樂隊的首要途徑的結果,影像成為表達樂隊完整概念重要渠道。
和聽眾緊密互動
Life Was All Silence與TFVSJS的音樂類型同為傾向前衞的實驗搖滾,即使在沒有主流獨立之分的數碼平台上亦處於邊緣,相反,進入他們的網站和SoundCloud,凝聚效果更強。「在網站內有人會私訊我們買碟,而且不乏外國聽眾,有時我就也就安排免費郵寄。」
但對他而言最合適的平台是SoundCloud:「通常放上SoundCloud的是未完成的作品,或者是試驗和live version,許多時找到同一首歌的不同版本。更重要的是,用戶可以在某一分某一秒留言,討論每個音節的變化。」在更直接和跟聽眾緊密的互動下,可見數碼平台的獨特性,不止影響推廣和接收音樂的習慣,聽眾除了演出時台下的反應,可跟音樂人作更直接交流。
營造實體平台
TFVSJS的組成本來因網上平台而起,「那時未有Facebook,卻有一個名為『Band房重地』的網站,我們就在上面組成樂隊的line up。」那是Myspace風行的時代,成員組成前沒有聽過彼此的音樂,各人就像社交網站,談論彼此的音樂愛好、興趣和個人簡介從而認識。或許這是為什麼,樂隊主力Adonian始終重視人與人之間的連結。
雖由虛擬而起,TF一貫重視實體空間,於是開辦集band房、餐廳於一身的餐廳談風vs再說(下稱談風)。然而,Adonian的概念一直是凝聚音樂社羣的空間。在談風辦過講座以外,每季一次的「牛遊」是他們的重點活動,「談風這一帶聚集了許多音樂人,『牛遊』的參加者可以一次過觀賞不同音樂工作室的活動。一般香港接觸實驗音樂的機會較少,希望透過參觀過程,大眾可以一步步接觸實驗音樂。所以每個參與單位,我們都要求有活動或演出。」Adonian沒有參與太多TF的宣傳活動,倒認真投放心力於音樂社區羣體的連結。他始終相信實體經驗的獨性不可取代,正如電子書不能完全取代實體書,戲院的觀影經驗,也非家居影院可取替。
後記:The future is unwritten
數碼平台的趨勢不一定就此淹沒其他可能。正如黃志淙所言,這激發出一種hybridize的狀態,不止數碼平台之間,數碼平台的廣泛帶動許多周邊產品,live show 或音樂節的數量增加,證明虛擬平台並不減弱大眾對實體經驗的追求。在Hidden Agenda 第四次眾籌遷址剛成功之際,談風正因迷你倉大火後收緊消防規管而可能面臨搬遷。產業轉型的當下,理解數碼平台的特質,提供傳播音樂的途徑的同時,音樂人仍然積極思考如何借此帶出更多實體音樂經驗的可能,支撐音樂產業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