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從門外望進White Do的店子,都只見一頭金色短髮的女生在工作枱埋頭苦幹,枱燈的黃光照出一臉專注,叫人不好意思打擾。她是阿Ying,手工飾品店White Do的店主,也是繼活化計畫搞手南叔後,第二個「洗濕個頭」參與富利來活化計畫的店主。
她的店子就在南叔的阿叔商店旁邊,窗前一張工作枱,放滿製作首飾的工具,枱前陳列了她手製的飾品如手鐲、戒指、項鏈等,每件飾物都刻有字句,如情侶間的甜言蜜語,或人生金句。一邊牆壁打上衣架,掛起她設計和製作的T-shirt。沒有客人時,她便躲在工作枱後,拿起銅片捶捶捏捏,店內所有首飾,都由一條銅線造起,用機器將之壓成平面,再在銅片上用手捶上文字,不同字母,不同字型,力度都要有所分別,很考功夫。未有機器幫手之前,她連銅線都親手捶平,弄至手腕骨移位。
逢星期一至五,她都會在富利來顧店。至於星期六、日,她就會帶着自家製產品到處擺市集。一星期七日無時停,可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大概就不覺累。
一年前,她與很多打工族一樣,過着營營役役的生活,在職場上無論多麼努力,也只是換來上司的否定,勉強自己迎合別人的要求,直至對工作和生活失去熱情,把自己變成機械人。店名”White Do”簡直是一種宣洩,「以前工作辛苦,經常OT,等到出糧後又很快把錢花光,好像白做,唔知為咩。」
年前,她決定離開市場推廣的工作,把首飾製作這業餘興趣轉為全職工作。正當打算租舖之際,剛好遇上南叔的活化計畫。她記得對富利來的第一印象是,它跟利時商場很相似,不論是地板還是格局都有異曲同共之妙。然而,她很清楚富利來沒有利時的人流,直腸直肚的她指:「連街坊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因此她主要還是靠市集和網店增加曝光率,甚至是反過來在市集跟客人推介富利來商場。
她也考慮過租工廈,同樣價錢有機會租到隔涉一點的工廈單位,空間或更大,可以做工作坊,但最後落戶富利來,貪其地理位置方便,就近地鐵站,而且租金相宜,舖位有窗,又四四正正,有空間工作,又可陳列貨品,因此在沒有多想之下就租下現舖,「我沒有幻想太多這地方之後會變成怎樣,只是純粹想試試一大班人一起會變成什麼模樣。」
阿Ying看着新店一間一間加入,又與一個一個店主變成好朋友。她慶幸比起大商場,富利來沒有上而下的管理,「大商場有活動、折扣優惠吸引客人、有整全的計畫,如一個商場內什麼類型的店舖佔多少比例,通通都有規定,但這裏從沒有要求店主要做些什麼,業主亦比較有商有量。外面很多業主炒舖,但這裏的業主彷彿唔等錢洗,較少炒舖。」
告別打工生活,擁有自己的店舖,雖然收入較以往不穩定,卻換來一分自由自主,「現在物欲和需求比以前低,疫情加上香港的大環境,大家都無心機買嘢……以往打工很不開心,大氣候又如此壓抑,現在總算可以做令自己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