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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又綠江南岸,此時之野菜遍地而生,曾幾何時的江南兒女更會趁掃墓踏青之時,帶上個小籃子、小鋤頭,就去「挑野菜」。雖然野菜早就不野,現代多以人工培植。但春來嘗葉菜,卻仍是餐桌上當時得令的好滋味。
上環有間「同順興」
在香港尋江南菜蔬,除卻滬揚菜館外,便要到南貨店去。干諾道西的同順興是少有的南貨界老店。往日以批發為主,近年擴展門市版圖,逢春必賣筍之餘,地道江南野菜更是愈賣愈多。身形高大的老闆林國鎮一手端着個菜籃子,一手搭着林太笑說:「我就是個賣菜的。」可不是嗎?那一箱箱江南菜蔬,一周來貨兩趟,一到店便在門外排出個如九宮格般的陣勢,新鮮乾爽又嫩綠。
菠菜、薺菜、雞毛菜、小棠菜、蠶豆、草頭、馬蘭頭等等,都是江南所產。由林國鎮滴着汗水辛苦拉扯到店,他口中嘮叨「賣多兩轉就不賣了」,各類鮮菜每斤二、三十元,長途跋涉而來,又難以保存。「我們都會預計好貨量,菜一到便在羣組中通知熟客們,他們便不到街市去了,通通一早就來買菜」,即日便悉數賣出,以免存貨至翌日,鮮度大減影響味道及質感,連林太都帶笑抱怨:「好煩㗎。食蔬菜要想食得好,真是要花點工夫。」
野生薺菜搓糰子
在林國鎮口中,林太極擅下廚,往日在上海家宴時便是由林太掌勺,一切與選菜、烹調有關的問題,林國鎮都會耍手擰頭,然後張大嗓子喚「媽媽」來解答,包括那標榜「上海人小時候的味道」薺菜癟子糰。原以為是用新鮮薺菜製成,林太卻取出一大包冰冷的薺菜,指出門外那箱鮮菜也不及手中冰鮮貨香,「雖然是冰鮮貨,但卻是野生的薺菜。由於其貌不揚,若是放在店內賣總被無視,但實際上菜香更濃烈。」人工種植的薺菜較長身整齊,野生則較矮小,散亂地以蓮座之姿在野地上生長。帶濃烈香味,搓壓成糯米粉糰,便是老上海才懂的滋味,即便是在店內幫忙理貨的林家女兒亦是今個春季才「初次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