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則變,變則通,呼吸雲端的滋味,不止一途。
外國樓頂攝影(Rooftopping)盛行,意指在沒有安全措施下,赤手空拳,登上建築物頂部。香港近年也出現這種讓外人看來驚心動魄至極的活動。
銅鑼灣地面,馬路繁忙,人人行色匆匆。可是,從高樓大廈天台下望,卻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鬧市中的世外
「走到天台,再也聽不到一點人聲和車聲,周圍只有風聲。」Exthetics成員之一Daniel Lau形容,高空中的香港是「靜音模式的香港」,連空氣都好像被淨化了一樣。「然而你還在城市裏,只不過高一點。」另一成員Lawrence笑着說。
2014年4月,兩人跟另一中學Dex Ng組成樓頂攝影組合Exthetics,名字取其極限(Extremity)與美學(Aesthetics)之意。三人組登遍香港各大樓頂,並將照片上載至Instagram。在其中一條網上短片,Daniel與朋友攀上中環中心346米高的避雷針上怡然自得地吃蕉,那短片迅速在網絡瘋傳。網上成名後,品牌邀約不絕,他們足迹自此遍佈泰國、印尼、俄羅斯和台灣等地。
最初只是因為沉迷攝影,希望「發掘香港不同一面」,於是廢墟、地下鐵、地盤,無所不去。後來Lawrence看到朋友分享一張天台拍攝的照片,心念一動,自己也摸上唐樓頂,花了好長時間拍攝。原來那裏是一個我們遺忘了的城市清幽地。
「好多人以為我們玩命,其實我們上去,純粹享受環境。」天台上忘憂,影相、進食、睡覺、看日出,繁華鬧市,只追求一刻放鬆。Dex拍片出身,時間表密麻麻,忙得不可開交。但在天台上,他於找到了久違的寧靜。「沒有人騷擾你,好多天台甚至收唔到電話。在那裏,可以脫離自己平時的生活,給自己一個透氣的空間。」
他們口中的天台,宛若大隱隱於市的另類烏托邦。
如果摩天大廈的定義為100米以上高樓,那麼,香港總共有超過1351座摩天大廈,數量之多,冠絕全球。
香港高樓大廈林立,Exthetics在這個界別闖出名堂,不少Rooftoppers慕名挑戰,不過,三人組反而覺得,照片給人什麼感覺比大廈的高度更重要。「我們不會一味追求高度,只想透過攝影帶出內心感覺。」
量力而為 後果自負
Dex對商業區宇的密集感情有獨鍾;Lawrence喜歡呈現色彩鮮明、摩天大樓一根一根矗立的市立體感;Daniel則希望把不一樣的角下的將香港展現出來。最想看到別人驚訝的反應:「呢度香港黎㗎?」
看着他們站在大廈邊緣,攀上懸空的吊臂、竹棚或者其他不可名狀的建築構件,伸長手臂拍照,不禁暗暗為他們捏一把汗。「最重要知道自己能力極限。」Daniel從容不迫。他指出,不畏高、平衡力、耐力及力量是樓頂拍攝的四大基本條件,此外,還要衡量天氣情況和當時環境,必須量力而為。
問他們是否考慮過法律責任和自身安全,他們反應各異。Lawrence說,他只是追求做自己喜歡的事;Daniel說,為了成為首位探索陌生地方的人,他願意承擔果,並而坦言承擔是活動的重要部分;Dex說自己抱有必死的覺悟:「有些事就是你怕不怕死,也要爭取,也要渴求。」
「我的人生,比好多香港人豐富。」Daniel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