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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欣賞了音樂劇《一水南天》,作品由香港舞蹈團主辦,演戲家族聯合製作及演出,久違的合作,令人萬分期待,買票時幾乎是撲飛的狀況,叫好叫座。
故事背景設於一九二〇年代,碼頭工人陳一水不甘貧窮,不肯認命,努力奮鬥,一躍而成「譽泰隆」米行老闆。及至後來一九二〇年香港爆發嚴重米荒,米商囤積居奇,謀取暴利,民不聊生。陳一水希望解決民間貧苦,得到海盜徐老海和方家大小姐等幫助,成功對抗強權,壓低米價,創造奇蹟。陳一水面對命運不低頭,我命由我不由天;方小姐委身助人,守護家園;而人不犧牲就不會得到任何收穫,徐老海的轟烈犧牲更使人深刻印象。
後段延伸至日軍侵襲時期,在亂世中,陳一水繼續為正義對抗時代,面對日軍侵奪糧食,眾人決定留守本土奮力對抗,眾志成城,期待有日香港這小海灣發光發亮,雖然身處悲壯的淪陷時期,但留下的卻是一股不認命的意志。最後以一曲《焚城》作結:「人無悔對抗整個時代/要與天比賽/問句這世道誰活該/明天會變改/人間存活愛」,人性的閃亮總是在黑暗中格外熾熱。
關於命運,也有個題外話。表演開場前,我在大堂讀着馬家輝的新作《鴛鴦六七四》。剛好坐在旁邊的先生也在讀書,好奇一看,發現我們在等待同一場戲劇時,正讀着同一部小說,感覺相當奇妙,於是我們交換微笑,繼續低頭看書。小說同樣講大時代下每個人的命運抉擇,如何信任自己的選擇,由自己作主人生,「拿了一手爛牌,唯一能做的是把爛牌打到最好。」
文學創作,戲劇藝術,不是風花雪月,而是一面鏡子,對照現實,有時會揭示荒謬的真相,逼人直視痛楚,有時會撫慰人心,帶來一點生存的勇氣和力量。